姜许子与何婵婵规规矩矩走在一处。另一边歌舞祭坊的队伍里,隐约可见身材高挑的南枝。各宫的妃嫔依着品级坐在马车上,时不时能看到窗帘子微动,想来她们许久未能离宫,也是有些欣喜的。
在后宫女眷的前方,是并排骑着马的定王、三皇子和大皇子。定王年纪大了,有些突肚秃顶,看上去平平无奇。大皇子穿着一身如同月光般闪耀的象牙白色纱罩袍,头发用嵌红宝石的白色美玉束起。而三皇子穿一身石绿色绣云纹的锦袍,头戴翡翠绿松石束发。这二人风姿翩翩,面容俊朗,正是年少风流的好时光,立时引得随行的宫女忍不住偷偷的去看,默默的去想。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的穿过半个城。不多久,就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府邸出现在眼前,早有琅琊卫提前在王府护卫。济王与瑞王则规矩的带着王妃和全府的奴仆跪在门口接驾。
与四周的幽深黑暗相比,这座济王府显得格外的广阔。高大的门楣上摆着先帝亲自题写的匾额,庭院亦是平整的一眼望不到边,转过几道亭台,便看到阔朗的庭院深处是灯火通明的正殿,两排王府的侍女每人手捧一盏明灯跪在庭院的四周,将整个庭院照得犹如白昼。为了防止蚊虫,在庭院四面的香炉内,还冉冉的点着加了香料的艾草,飘飘渺渺的香雾浮在草地上,半空中,更显得此地彷如神仙胜地。
皇帝兴致颇高,带着一众宫妃走到了大殿之上。众人这才发现,这大殿前后通亮,后面紧紧挨着金河,河岸上种植着各种名贵新奇的花草,河边悬挂着几十盏金灯,将丈许宽的河岸照得蒙蒙亮。坐在殿上看去就像在看一道“河间晚景图”。
众人都赞济王心思巧妙,不需皇帝移驾,只要坐在着大殿里便可看到“河灯过境”的景致了。待皇帝落座,几个王府美婢缓缓将一道几丈长宽的红色薄纱轻轻落下,遮住了金河,这样既可以将来自金河的凉风挡住了,又平添了不少的意境。
皇帝就坐后,各妃嫔按品级就坐,他的左右分别是穆贵妃和南贵嫔,今日的主角洳列荣,也安然在嫔妾一席落座。
孝献帝远远的看着美人,道,“今日既是七弦的生辰,便以寿星为尊吧!”锦白公公食髓知味,赶紧在皇帝的身边加了一个坐席。
洳列荣却没有欢喜的上前就坐,反而道,“妾不敢僭越,在这里坐着就好。”
皇帝一笑,道,“爱妃莫要多言,再不过来,罚酒三杯。”
周遭都哄堂大笑起来,洳列荣无法,只得坐到了皇帝的身边,刚刚坐定,她忽然看到孝献帝身后站着的水千沫,顿时一愣,斜过眼再不理会了。
此时距离放河灯的时辰还早。
济王将府中的舞婢召出来献舞,鼓乐一响,舞姬们身姿摇曳。站在帘子之后的奴婢们走出来一一为在座的嫔妃和皇子献上酒水。大显民风开放,几个大胆的奴婢自持美貌公然坐到了王爷和皇子身边为其斟酒。人不风流枉少年,既有济王和瑞王带头,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孝献帝的酒水都是由锦白公公亲自侍奉的,每一杯都有专人试毒,孝献帝喝过几杯,脸色红润起来,南贵嫔环佩叮咚,穿着一身豪奢之极的锦服,看着儿子浅笑的抿起了酒。另一侧的穆贵妃今日穿倒是简洁利落,头上只戴了一只点翠的凤钗,看神色却有些冷淡。
待到王府的舞婢献舞三次后,皇帝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让朕带来的舞婢跳一曲吧!”
厉友名得令下去传舞。水千沫和何婵婵站在一起,都好奇的向场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