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儿和几个女犯满身的黑灰,倚着烂黑的栅栏,却活得好好的,此时像一群老鼠似的围在一起。一个瘦弱的女犯低着头,坐在一边脏污的地上,肩头不住的耸动着。
一个狱卒收起手中的刑杖,爆喝一声,“都干什么呢?公公到!”
所有的女犯都互相搀扶的站起来行礼,坐在地上的那个女犯也慢慢转过头来,八字眉一眼认出,那是水千沫。
该死的没死了!
八字眉的眼中透出凶光,心里一下子发起狠来,看来这些女犯是留不得了!
林贞儿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似地,踉跄的走到八字眉前跪拜不起,道,“公公,奴家的妹妹被人害了,奴家要请公公为我妹妹讨一个公道!”
两个狱卒撸着袖子,探查起来,一个狱卒捂着口鼻,一眼看到满身血污的林赛儿,叫道,“公公,这的确有个人死了。正是林赛儿。”
八字眉走过去看了几眼,面上阴晴不定。
良久,他才看向跪下的女犯,缓缓道,“这乙卯间既失了火,又死了人。此事必有因果。得好好的查探一番。”
林贞儿反应极快,恭敬道,“奴家和这监里的姐妹一定会如实禀报,配合公公调查。”
八字眉仔细的打量着林贞儿,后者虽虚弱不堪,眼中的意思却很清楚——两人的约定仍然有效。
他反复思量了一下,又试探道,“只要人证物证俱全,杂家自然会秉公处理的。”
林贞儿转头狠狠的看一眼水千沫,道,“奴家别的不求,只求杀人抵命,眼下,奴家只能指望公公了。”
八字眉眼珠转了转,一挥手道,“将这些女犯都带出去。”狱卒得了令,这才将人一一的捆好。
林贞儿全身都压在那些捆绑的缰绳上,却仍是虚汗淋淋。便是这样摇摇欲坠,她也牢牢的看着水千沫,眼中的恨意没有一点的掩饰。
水千沫指尖微微发紧,手心也见了汗。只是她面上还沉静,微微垂下眼眸,将担心掩盖在心底。
被烧毁的乙卯间外,八字眉刚刚令狱卒将一众女犯捆绑好。便遇到了急匆匆来此的厚嘴唇。这厚嘴唇气喘吁吁,连衣服都穿的不甚整齐。他虽与八字眉同级,却比他少了一个监察的名头。
内廷监的两个主事太监背着众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八字眉便要将女犯押往刑堂。厚嘴唇不多言语,要一同前往。
而此时,虽然浓烟渐渐的散去,监牢外的人却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一些。
刑堂。
厚嘴唇不声不响的坐在角落,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而八字眉则站在堂下,他阴森的看着跪在昏暗灯火中的几个女犯。
“贱婢,这牢房是怎么走水的?你等从实招来!”
女犯们一个个如霜打了的茄子,默默不语。只林贞儿抬起头,哭哭啼啼道,“请公公为奴家的妹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