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上的将军,环视了四周,下了马径直入了府门。可即便如此,叶沐儿也不愿离开,她盼望着他能再次出来,这样她就能再看他一眼了。
“镇北王府?”采景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指着门匾说道,“原来他们是镇北王府的人!”
镇北王府?叶沐儿内心一震,难道他要来京城常住了吗?他不用困在北疆了吗?
叶沐儿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从府里出来。采景不知道叶沐儿为何会傻傻地盯着王府门口看,她劝说道:“小姐,如果你要进去,我们回头让老爷出个拜帖就好了。”
叶沐儿摇摇头,她不能出现在那个人面前,她只能偷偷看着他,既然知道他现在在京城了,她偷偷看着他就好了。
叶沐儿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心里感叹着,幸好没有被他认出。她失落转身离开,却被人迎头拦住了。
“你们两个是谁,盯着我们王府老半天了,想要图谋不轨!”来人一脸胡渣,粗头胖身,声音如同锣鼓般洪亮,把采景吓得后退。
叶沐儿却在心里欢喜,童大哥,你没事了,真好。
见叶沐儿不出声,来人想要上前。采景咬咬牙,拦在了叶沐儿身前,哆嗦着:“你们……退后……这是叶太傅的千金,你们……谁敢动她!”
“太傅千金?”来人不信。
采景赶紧从怀里,掏出门牌,来人看了之后,漫不经心地作了一揖,便要离开。这次轮到采景不依不饶,“你这侍卫,把我们家小姐吓着,不报个名号来就想走啊!”
来人瞄了一眼叶沐儿,轻描淡写说道:“刚刚你们盯着王府,任谁都会怀疑你们吧!我大名叫童战,镇北王府的童战,如果你们家小姐被吓着了,就叫人来镇北王府拿我便是!”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往王府走去,气得采景想骂人。
叶沐儿看着童战的背影,心里很欣慰,上天对她还是不薄的。
叶沐儿拉着采景回到了叶府,她才脱开面纱,回到房里,把屋里那一沓她练过字的纸都烧了。
采景不解,觉得可惜了。只有叶沐儿心里明白,她已经不需要了。
正烧着纸,外头丫鬟通报着:“小姐,太子殿下送了些衣物过来,说是明晚接风宴用的。”
接风宴?采景问着外头丫鬟什么接风宴。
“听说是给镇北王接风……”
一听镇北王这三个字,叶沐儿懵住了,这可怎么办,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活着,她不能让他看到她。怎么办才好!叶沐儿一慌,手里的纸一下子抖落进炭盆里,一阵浓烟涌起,把屋里熏得灰蒙蒙一片,也呛得采景咳起来,“小姐,我看不到路了!”
叶沐儿看着烧得正旺的炭盆,咬咬牙,把脸向跳动的火苗靠去,热浪开始在她的左边鬓角回旋,啊,叶沐儿忍住疼痛,她几乎可以闻到鬓角下皮肤的灼烧味。
“小姐!”采景发现了叶沐儿的危险行为,她一把踹开了炭盆,把叶沐儿拉了起来,可此刻叶沐儿的鬓角下已经通红一片,采景一急,便大叫起来,“快叫大夫,小姐受伤了!”屋里屋内顿时乱成一片。
等到平静下来时,已是晚上。屋外头一堆丫鬟跪着,采景跪在最前面,哭得最厉害。屋里,齐烁和叶太傅着急地站在叶沐儿床边,叶沐儿坐在床上,由着齐烁从宫里带来的几名御医看着自己受伤的左鬓角。
御医诊断的结果就是,烧伤虽没有伤及肤里,但也要经过三四个月的才能恢复如初。听着御医的说法,齐烁才松了口气。
叶太傅将御医送了出门,齐烁坐到了叶沐儿的床边,心疼地看着叶沐儿受伤的脸,“很疼吧?”
叶沐儿摇摇头,故意叹气着:“只是这样子,我不便再出现在人前了。”
齐烁听着有些生气,他认为是下人们的错,“都怪那些婢女,来啊,杖责二十!”
叶沐儿一听要给采景她们用刑,立刻制止:“殿下,请饶了她们,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叶沐儿不想因为自己的小计谋,而让采景她们受罚。
齐烁看着叶沐儿为下人们求情,无奈说道:“你啊,就是这般菩萨心肠。”
“不是,沐儿只是觉得事情有对错之分,她们不应该为了没犯错的事而受罚,望殿下谅解。”
“好,我答应你,不罚她们,但她们失了护你之责,就让她们在你外头跪一晚上。”这是齐烁最后的定论。叶沐儿也不再说什么,说多了可就要被看出端倪了。
“进来吧!好好照顾你家小姐!”齐烁这是在唤着采景。
采景从外头跪爬进来,脸都给哭花了,“小姐,是我不好,我没看住炭盆,才让你受伤了,我该死,我该死!”
采景边说边扇自己巴掌,那一声声响亮的声音让叶沐儿心疼,她连忙阻止着采景:“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赶你走了!”这才把采景哄住。
采景看着叶沐儿脸上的伤,愧疚地问:“那小姐,你以后怎么见人啊!”
叶沐儿不想采景背负着这莫须有的内疚,她忽然看到她扔在一边的面纱,让采景拿了过来,自己给绑上了,逗着采景:“你今天不是说我带着好看,这样更显得我明艳动人啊!”
采景含着泪笑了出来。
“对,更加明艳动人了!”齐烁冷不丁说了句,叶沐儿倒是把他给忘了,抬头对上了齐烁灼热的目光,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屋内静默了一阵,齐烁先开了口:“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齐烁走后,叶沐儿也躺下了,但她一闭眼,却又看到了那人骑着白马向她走来,唤着她的名字:“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