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你的名字(2 / 2)落月成孤首页

梁湾听得有些厌烦,便默默在自己心里吐槽,而光子因为可以感知她的一些想法,一个人自问自答就好像说单口相声:“我们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无性繁殖!你这个傲慢的人类,就你学习的那点生物知识和医学知识,根本不能理解我们这种维度生命体繁殖的过程!”

梁湾实在是被他喋喋不休的话搞得很心神不宁,而且很生气它窥探自己,就想也不想开口吼了一句:“我不懂,也不想懂,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光子大概也感受到她的愤怒和不安,便安静下来,沉默不语了。

梁湾走到路的尽头路过了一个到处都是空墓坑的空间,她想进去却被光子拦住了,光子被她之前那一吼完全没了嬉笑的德行非常郑重的解释:“从那边走你还得走很远,从前边穿过去,很快就能出去了。”

梁湾很听话的跟着光子的指引走,她认为在这里好奇心是最危险的东西,反正她只是需要一个结果仅此而已。逐渐从修葺整齐的墙壁变成凹凸不平岩壁,上面布满了白色的丝线,像是某种蛾子的网,光子的话还没来得及传递给梁湾,梁湾就已经触动了白色的丝网……忽然闪光的类似于鳞粉一样的东西开始浮动在空中。

“不好!快跑!这种白纹鳞翅目的生物有毒!笨蛋!”光子的声音开始变得紧绷,梁湾慌不择路转身向后直径跑去,成群白色闪光的飞蛾涌动着像是一张巨网一样朝她扑过来,梁湾缺氧导致她无法思考,奔跑的气喘却依旧躲不过这些难缠的飞蛾,直到一个死胡同,她心想坏了,回不了家还死在一九三四年的人大概只有她了吧。

突然顿感自己周身像是着火一般,周围的空气被热力烘烤的扭曲起来,心知也许是自己的保护机制亦如从前,可能还有希望,她睁开眼双目赤红和周围惨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觉地抬起手,手臂上浮动的猩红色纹身,像是吸引了蛾子,它们就像失去了自己思考能力被梁湾的纹身里悦动的符号所吸引着。

于她最近的一只飞蛾翅膀的忽然收缩折叠像是被人揉捏成团,接着一只两只三只,那数以万计的飞蛾织成的网被某种外力不断挤压成了一个白色发光的椭圆的球体,外形就好像蛾子的毛茧一般,表面一层细细的绒毛,闪光的是蛾子身上的鳞粉。

接着这颗白色的椭圆球体不断的向梁湾靠拢,就在快要贴到她身躯的瞬间扭曲着逐渐消失了,就好像在康巴落密洛陀的洞里消失的禁婆。光子是第三次见识到梁湾用这种奇怪的空间转移能力,它内心感叹着,宇宙真是奇妙极了,不禁猜想如果它们这种生物和人类结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异生物呢?想着又觉得自己怎么能去思考如此有悖于宇宙的行为实在诡异了。

“呵,妈呀,吓死我了,你看我……”边喘气边说着梁湾就下意识地向着身后的石壁靠过去,“笨蛋!怎么不长记性!”接着光子恼怒的骂声回荡在梁湾的脑壳里,她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背部没有着力点,手在空中乱挥了几下什么也没抓到。

谁能想到这里是个和康巴落冰窟里那个连接悬崖窄道造成视觉误差一样的暗道。心里也在骂自己这么多次的经历竟然还是不长记性,这下子估计要摔得狠了。想着便捂住自己的小腹摔倒的瞬间内将身体侧了一些,弓起背蜷曲起来。眼前的黑暗过了,便陷入了一片炫目的白雾当中,扑面而来的鳞粉呛得她一阵剧烈咳嗽。

梁湾感觉自己似乎狠狠地撞在一个结实的身体上。吓得整个人都僵直了,她根本没想过这种地方能遇到活人,梁湾捂着口鼻转过头看不清她撞到的到底是谁,只能喊了一声:“这蛾子有毒,小心。”

一片层层叠叠的粉雾之中,隐约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支起手臂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挥动手上的火把,冲上来的蛾子翅膀染上了火焰好像流星一般零星陨落,奈何蛾子的数量实在太多那男人很多时候躲避不及脸颊上全是伤痕和红肿。

梁湾伸手在地上摸了块石头朝空中聚拢的蛾群丢了过去,蛾子们疯狂的朝男人发动攻击完全无暇顾及梁湾丢过来的小小石块。梁湾思考了一下觉得实在不能见死不救一个箭步冲到男人身边,定住不动,接着她整个人皮肤都像灼烧起来一般通红,皮肤猩红色的纹身浮动,跳动着诡异的符号,这些悦动的符号像是迷幻了那些攻击男人的飞蛾。

蛾子们抖动着翅膀,闪光的鳞粉不断的扑落,那种颗粒感敲打在她的光洁的皮肤上,像是星星闪烁着衬托的泛着红色光晕的梁湾活像个异族神女,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自觉的默念着奇怪的语言,语速快的就好像反复连续的哼唱着圣歌,如同在邪神殿中超度那邪物一般。

这种特殊体质所激发出来的潜能,连她眼内的这颗光子都无法理解和控制,空中浮动的千万只飞蛾一个接着一个收缩成白色的小团,在梁湾停止唱诵,睁开眼睛的瞬间全部爆开在空中形成了光簇……

大概是身体透支梁湾整个人支撑不住向一边栽倒,想伸手却已然力竭,梁湾闭上眼睛由着自己向下瘫软,脑内光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真是愚蠢至极……再这样你会死的…”但她并没感觉到意料之内的疼痛和冰冷,而是觉得衣服领口收的很紧,心里暗忖自己大概被旁边的男人拽住了。

疲累感随着意志力的上升逐渐退去,耳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微微的抖动感觉似乎是忍受着疼痛,“姑娘……姑娘……”梁湾缓缓抬起眼皮,目光相遇对方是个长相英俊并且十分精干的男人,那人受伤了嘴里鼻子里往外冒血,手不停地大幅度抖动。

梁湾作为一个医生的下意识就想去用手接那鲜血,跟着涣散的精神一下紧张起来,急忙开口说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生,你受伤了,我是个医生,希望你在此时能信任我。”说着就把自己的背包翻过来从中取出急救包,掏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抬手就去贴向男人的胸腔。

男人竟然没有拒绝不知是想静观其变还是吓傻了,但光子情绪紧绷谨慎的提醒梁湾,它觉得这男人明显对梁湾怀有杀意。梁湾意志集中并没有搭理光子,将听诊器头贴向他的胸腔不同的位置,肺部微有杂音,伸手按压他的肋骨下方,男人闷咳两声。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会……”男人此时算是放下一些戒备,审视的目光盯着用心帮自己检查的梁湾,梁湾听完将听诊器卷起来收好,脸上带了一副自认为很柔和的笑容,柔声说道:“我叫梁湾,是个医生……至于我怎么来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呃……应该是这里是中国吗?”

“咳……咳咳,这里……是中国长沙。咳…咳…”男人咳嗽着,但是话里却带着些许嗤笑,一脸疑惑的看着梁湾。梁湾倒没生气,问道:“还没请教你贵姓,我给你检查了一下,肺部有些轻微的噪声,这种蛾子我刚才遇到过,有毒性,看你精神还可以但脸色非常不好,如果有哪里觉得特别难受一定要告诉我!”男人气喘着胸腔上下鼓动,但却迟疑的摇摇头。

梁湾看他确实不想告诉自己,只得转身把急救包收拾进背包跨在背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防风服袖口被扯烂了只能把袖口免起起来,跨在手腕上的二响环嗞嗞嗞的作响,像是受了什么牵引。梁湾百思不得其解抬手要看却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扼住手腕,然后撸起自己的袖子手腕上露出一只完全一样的二响环。

梁湾手上的二响环此时发出的声音愈加诡异,好像电流穿过那种滋啦滋啦的声音,似乎被男人手腕上的那只二响环不断的吸引,她手腕上的那只忽明忽暗,而且一直不停地在剧烈的抖动。

“你怎么会有!”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出来,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对方手臂上的二响环。梁湾自己手上的二响环就好像要被吸走了一样,她连忙用力将手腕从男人手里抽出来,反手推了男人一把,抽出背包侧兜挂着的登山镐摆出防御姿态非常警觉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我这只是祖传的,我姓张叫……”男人被梁湾推的趔趄了一下,体力不支向后撞在了砖壁上,看梁湾一脸惊愕他似乎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眯着眼盯着梁湾笑了一下。而就在他正要一鼓作气说出自己的名字,却被梁湾抢了先机:“等一下!现在是一九三四年一月,你告诉我这里是长沙,你有祖传的二响环,还姓张!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张大佛爷,你叫张启山!”

张启山缓缓弯了弯唇角,轻轻地点头,那个瞬间梁湾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表情一会惊惧,一会喜悦,一会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退后几步老远看着面前的张启山……

张日山,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你身边告诉你,我见过,你看的比命都重要的张大佛爷,你会不会相信?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在指引我们,我回到一九三四年的老长沙,在这个深不见底的矿洞里遇到张大佛爷、张启山真的只是个偶然吗?

也许我就是回来见你见过的人,遇你遇到的事,走你走过的路,真正认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你我暂时的分离就是给我一个真正了解你的机会,让我有一日后回到你的身边更好的去爱你。光子说是我主导了这场所谓的时间旅行,人间千万,你是我的梦里山河,是我生命中的最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为了你,我的时间,我的命运,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