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也就是虫蛋。
赛诺斯愣愣地看着琼那双无神的眼睛,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琼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绝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很想抓着琼的肩膀,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说的荣华富贵呢?当年夸夸其谈说准备嫁给一只宠爱他的雄虫呢?
六年前,赛诺斯要是知道琼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琼远嫁他乡成为雌侍。
他曾经真心希望对方得到幸福。
看着怀中雌虫憔悴的面容,破败的身体,赛诺斯的心情仿佛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对方,“没事的,不会打你的孩子,不会打你的孩子。”
每一句话都是刀子将他的心割得血淋淋。
要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好不容易将雌虫的情绪平静下来,赛诺斯轻轻地给对方盖上被子,拭去琼眼角的泪水。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委托拍卖会的虫调查一下琼的消息。拍卖会有拍卖会的规矩,不能透露卖家的基本信息,但给的钱足够,他们大可以换个名义将消息再卖出去。
比如说,信息费。
琼当年是嫁给虫族中矿产家族的雄性旁支拉斐做雌侍,那只雄性再迎娶琼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位雌君、两位雌侍和每周一换的雌奴。在雄虫的圈子里,琼的第一任雄主以花样繁多出名,甚至还有一小群性质相同的追随者。
这种信息在网络上几乎是半公开的消息。
赛诺斯六年前也是知道这只虫子的恶劣行径,甚至因为不想要琼踏入火坑,动了和琼私奔的念头。
结局当然是无果。
在琼成为雌侍后,赛诺斯便将所有的身心放在锻炼和体质的增强上,硬生生将自己的体质从A提升到了残缺S。
自然,对旧爱的关注远不如以前。
赛诺斯点开后续的几个视频,手攥得死死的。只听见啪叽——一声脆响,链接星网的终端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后整个凹陷下去,壮烈牺牲在赛诺斯的虫爪子下。
赛诺斯将所有渣滓丢到回收桶里,他掠过服务虫关切的询问,回到了琼的床边。
哭泣的雌虫不安地躺在床上,脸上尚未擦干净的泪痕惹人心疼。
赛诺斯将对方圈在自己的怀中,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的面容,却在半途中缩回来。空气中弥漫淡淡的甜味,增加兴致的药剂量明明对赛诺斯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却给他一种躁动的错觉。
他慢慢地俯身,打量着雌虫脸上每一个变化,难过终于翻滚上来,稍稍压制了心中的怒火、醋意和心疼。赛诺斯毫不怀疑自己如今的情绪已经可以拿去开一个调料厂了。
要怎么办?
他要把琼怎么办?
赛诺斯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小小嘀咕,随后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歇斯底里,到最后仿佛千万只鸟儿在耳边叫,唢呐加了扩音器单曲循坏。
他终于可以属于我了。
终于,可以属于我了吗?
“琼……”
六年前,不,是更久之前。
在琼戴上蓝袖章成为志愿者之前,他就在报纸上注意到这只与众不同的小雄虫。年幼的虫崽没有同龄人的娇气蛮横,他那双漂亮的湖蓝色双眸中闪烁着一种坚定的目光。
也许是因为随着军雌成长,他在雄虫幼崽考核中展现出远超出C级血统该有的能力和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