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杉低垂双眸,从不抬起双眼,语气低沉,满心委屈苦楚像是找到了倾泻的出口,虽然这些事情再次提起也不过是重新将自己放入油锅中再炸一遍,但是月杉不想停下来,这么多年的辛酸好像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说道后来已经不是在给燕双飞讲述,明明是倾吐自己的血泪。
“那些事至今已有十年了,小沐变得越来越偏执,只用了两年她就成了辰湖镇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当年的监察长死在了她的手中,新的监察长和她···”月杉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措辞良久。
“这些年来,她打通了上下关系,在辰湖镇中如鱼得水,所以这浣纱楼也就开的如火如荼···”
燕双飞眉头皱的越发紧,张了张口,只觉得有些话问不出口。
月杉见她如此,带上了麻木的笑容“我们二十岁那年,小沐创办了浣纱楼,我被她囚禁在这浣纱楼中,前两日,我趁她不注意偷偷逃走,谁知还没一日,便被抓了回来。”
月杉说着轻轻提起遮着鞋面的裙摆,露出了旧伤未愈的脚踝,此时上面各套着一只青翠的镯子,紧紧的勒在血肉之中。
“这是?怎么这么狠?”燕双飞不由的心惊,明明是亲姐妹。
“这镯子是两条青蛇幻化的,用来防止我逃跑,她将我困在这楼中是想要让我尝尽当初她承受的苦楚。”月杉放下裙摆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双眼中满是沉重的伤痛。
“其实这些和小沐的眼神比起来什么都不算,燕姑娘,你相信吗,我一点都不恨她,真的,我们一起长大,她只是暂时想不通罢了,只是我活不了多久了,想要在临死前过两天自由的日子·······”
燕双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现在街上查的这么严,怎么浣纱楼的生意还是这么好?”
月杉脸色变得惨白,缓了缓才开口“浣纱楼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青楼,来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为了妖力,这是小沐造的孽,浣纱楼中很多低等的妖娘被客人选中之后根本活不到第二天,他们会被掏出妖丹供客人吸食来提升妖力。”
“那这些妖娘都从什么地方来?”
月杉有些承受不住,双手遮住了脸,低声道“有些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被卖来的,有些则是妖力低下被抢来的,还有些···是···楼中妖娘不慎怀孕之后·····”
“你是说她连小孩也不放过?”燕双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月杉呜咽出声,羞愧的不敢抬起头来,良知在日日夜夜谴责着她,她曾经无数次的想,如果当初被藏起来的是小沐该有多好,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被害,她也不用日日夜夜活在人间炼狱之中。
楚天阔扯了扯燕双飞的衣袖示意她别这么激动,开口问“最近是不是有新的官员来了辰湖镇?浣纱楼还能这么嚣张?”
月杉疑惑的抬起头,道“你怎么知道?近些日子是来了一个新的大官,可月影在见过他之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送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可有人被送出去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被看管的很紧,知道的有限···”月杉的神色变换,脸上忽青忽白,但是对于两人的问题还是回答了,也许是很久很久没人能这么听她说话了吧。
燕双飞沉思良久在楚天阔耳边说了两句,楚天阔点了点头。
“月杉,我们救你出去”
月杉感激的笑了笑,眼中含着绝望,道“不必了,我逃出去她也会将我抓回来的,到是那些关在浣纱楼中的女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帮帮她们吧。”
楚天阔的声音冷酷的吓人,直言道“你只道这样是治标不治本”
月杉的身体晃了晃,像承受不住似的,惨白着一张脸道“别伤害她,小沐她过得很苦,我知道她也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