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为什么天机因果□□卡了,果然是你这个老糊涂造孽!”
缘机仙子顺着系在人偶身上的线兜兜转转终于在另一边训到了另一个女人偶。
“好老贼,今遭真是老寿星上吊啊!”
她寻来红娘手上专用来断缘的剪刀,挑起男偶人身上较粗的一段红线,狠狠绞断!
“哎!你作甚?!”
寻来的丹朱见缘机仙子脸上饿虎扑羊的表情再看看一剪两截的红线,眨眼间捂着双颊尖叫起来。
“谁准你动我的红线!!”
“再不动,我看你脖子上的玩意儿就要动啦!”
缘机仙子一把将男偶人塞入胸口,见丹朱扑过来要抢,立刻高高挺起胸脯,夷然不惧。
“你敢?”
丹朱十指成爪,看看缘机的脸色,又看看她平平无奇的胸,气咻咻的哼了声!
——我绝不是怕了这泼妇,实在怕她大叫非礼硬要逼婚!老夫乃是天界掌管姻缘的月下仙人,怎么能不清不白随意砸在一个仙子手里呢?哪怕是缘机也不成!
“你说!你为什么要搓这条红线!啧啧啧……还给女娃娃牵了三条,难不成是你座下的仙侍下凡你才这么做耗自己的红线?!”
丹朱大声喊冤,“你莫要污蔑我,我还不是根据命簿来的!”
他掏出腰间囊袋中的水晶片,舔了舔手指,翻开厚厚一沓的命薄用红笔圈出女偶名字,朝缘机一展。
“你瞧,我自用上锦觅送的放大镜,如今牵线可牵的仔细了!”
缘机狐疑地扫了扫命薄,惊讶地张大嘴——果然如丹朱所说,竟然……可不对啊!天帝乃天人下凡,命簿之中怎可能记载并且牵线?
掐算不出所以然,缘机索性也不再纠结,只哼了一声,将那娃娃揣走。
“来日别忘了谢我,好走不送!”
谁要谢你!八婆、泼妇!
咕咚!
蓦然胸口剧痛的容齐脸色瞬间煞白,唇色透紫,低声吐了一个“药”字便瘫软地上晕厥了过去。
连一直伺候他身边对他病症知之甚清的荀公公也被这突来的发病惊到一时僵在原地,随后才咿呀叫了一声,将人扶回床上。
“这位……忆如妹妹,要不还是我来煎药吧?”
忆如被叫到名字,愣了半晌,见漫夭要来接手,赶忙拿蒲扇护住药罐,急慌慌地拒绝:“荀公公吩咐此事奴婢必须亲力亲为,不能有丝毫差错,还请容儿姑娘不要为难我。”
徒然心忧又插不上手的漫夭见忆如滴水不漏的模样,气得发抖,只得跺跺脚,拾起厨房的草框绑在腰上。
“我出门一趟。”
哎,这人怎么如此风风火火的?
忆如见人一下消失眼前,赶紧扑到门口大喊,“什么时候回来??太阳快下山,要进晚食了!!”
“给我留一份,我在山上见过一株上了年份的黄芝,我去摘回来!”
声音遥遥传来,听得忆如更担心——夜晚上山,山势复杂还有豺狼虎豹,这位容儿姑娘又是皇子心尖尖上宠的人,可怎么得了?!
“莫管她,你也管不住。”
荀公公听到这个消息都没抬眼,只是嗅了嗅药汤,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罐,朝内滴了一滴药液搅匀。
“回去休息去吧,有事自会叫你。”
“喏——”
深夜,梦正憨处,一道影子坐上耳房畔的窄小竹榻上。
[郎——君!郎君、阿玉……]
[待君长发及腰——与卿相约虹桥可好?]
容齐鞠起一络发丝举在手中,双眼失了焦距。
“待卿青丝绾正……”
铺十里红妆……
咔嚓!
落于他掌心的发丝叫他惊醒,容齐满面无措地望着叫他用剪刀绞断的青丝,浓眉紧蹙。
实在是被梦魇住了!
怎么会是这丫头?
不可能是她!
被惊吓到的容齐抛下剪刀,旋身匆匆而逃,仿佛背后追了只食人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