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对于这次西域国王子来访极为重视,毕竟塞北一战刚告捷,西域国便如此积极的做派,让皇上和朝内大臣甚悦。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强盛国力的象征。
沈宁一身绛紫色的四爪蟒袍,玉冠高束,端的是俊朗非凡。他作为功臣居于帝首下侧,沐茶在其旁边,叶蕴仪则隔着大厅遥遥相对。
西域国王子随使节入殿,这位从西域远道而来的泽弘王子一走进殿内,一时间人声立噤。
栗色的头发微卷,不似中原的男子习惯将秀发高束,王子中长的发编起来微微束在肩膀一侧。他碧绿的眼睛在浓密睫毛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亮瑰丽,鼻梁高挺,红唇轻启。
这来自异域的王子像是从西域古老神秘歌谣中走出的精怪一样,一眼便摄人心魄。
饶是沐茶日日对着沈宁的俊脸,但看到这王子时,她也不禁微微闪神。她抬头看向对面叶蕴仪,叶蕴仪倒没有在看王子了,而是越过宽敞的大厅,将视线向沐茶投来,又或者是向着她的身侧的康王投来。
沐茶看向身侧沈宁,他似是对女主的视线毫不知情般只直直盯着自己,见他有些愠怒,沐茶内心虽稍感奇怪,但仍立即朝他讨好一笑。
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的沈宁轻哼出声,转过头去不在看她一眼。
这变故便是在舞女献舞中突发,正在献舞的美人们转眼手中显出一把匕首,朝上首的皇帝而去,各方救驾人马在中途被舞女同伙所拦,只有沈宁和沐茶离得最近,皇后已扑上前去想替皇帝以身挡刀。
下一秒沈宁便旋身而上,与那刺客打斗起来。
面对突然崩坏的剧情,沐茶惊讶之余紧跟沈宁的身影,沈宁千万不可以出事儿。
这时,回神过来的皇帝握着防身的匕首,扶着皇后往殿后退去。
沐茶看到又有刺客向皇帝攻去,看着尚且游刃有余的沈宁,她咬牙转身又向帝后二人跑去。
若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情,那剧情走向就更乱了,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出事,特别是沈宁羽翼未满还不能对抗皇后母族的时候,沐茶吩咐小黑暗中护住皇帝的要害...
沈宁瞥见皇帝和沐茶那里的刺客,手中的剑法愈加凌厉,几招过后便飞身来到了沐茶身边。
正在此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边的叶蕴仪看见了一个躲在柱后的内侍,内侍手中的长剑直指沈宁的后心,她大声道,“康王,小心身后!”
沈宁被前后两厢夹击,电光火石之间沐茶扑上前来,剑从沐茶身体对穿而出,鲜血瞬间喷溅在沈宁脸上...
暴戾的气息从男人身上喷涌而出,沈宁转身反手解决了刺客。
沐茶瘫倒在男人怀中,一阵锥心的的疼痛传来,小黑尖叫着将痛感火速抽离她身体。
疼痛感虽转瞬即逝,但浑身还是有种木木的感觉,沐茶觉得自己意识好像游离于魂体之外一样。
她努力振作起来,想借机调整一下位置,她大仰着头的角度实在不好看。然而男人把怀中的她箍的太紧了,让她产生一种,剑倒是没杀死她,但沈宁要闷死她了的错觉。加上失血过多,沐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就在沈宁的怀中睡了过去。
殿中的混乱已止,帝后和大臣家眷由禁军护着,转移到了更加安全后宫。
沈宁单膝跪在地上,下颚紧绷,神色凝重,头低垂着,阴鸷的眼神被额间散开的发遮挡着,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
一旁的叶蕴仪眼神复杂,将握紧的手慢慢松开,她低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很快又恢复了坚定的神色,但也错过了沈宁一扫而过的冰冷目光。
“小黑,是谁的意思?沈宁还是丞相?”沐茶受伤太重不宜移动,暂时被安顿在宫里住下,她摸了摸包着胸前伤口的厚厚白布问到。
前些日子沐茶就通过小黑得知相党活动频繁,像是在密谋着什么,沈宁早已洞悉却按兵不动。沐茶觉得有沈宁在,也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岔子,便也没有干涉。可出乎意料的是,丞相竟选在了宫宴动手,自己还真的以为沈宁有危险傻傻替他挡剑,事后反应过来的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沐茶轻哼一声,最让她惊喜的是叶蕴仪这一次提前向沈宁的投诚,看来沈宁这男配翻身指日可待了。
沐茶养伤的这段时间,沐夫人都来了好几趟,来看望这外人眼中自己这英勇无畏舍己救夫的女儿。
这段时间沐茶被沐母念叨的耳朵都快要生茧了,无外乎就是沐夫人知道自己丞相老公的狼子野心,但她并不看好,现在局势不明,让沐茶乖乖地做皇子妃,独善其身,将来好留出一条后路。
原文中这位丞相府里最为通透明白的沐夫人,早在丞相获罪前便拿着和离书回了西南本家,最后被沈宁一封休书赶走的沐茶,也是被沐夫人派人接回西南安置。
沐茶感慨沐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乖巧点头称是。
沐茶作为一个重病号,自然是不容许下床的,绿篱几次三番发现她有尝试下床的动作,都把她按回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