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驱6的加入——装填“龙涎弹”的新型驱魔枪械已经是羽氏的第六代驱魔枪弹，所以羽氏将其命名为“驱6”——这天中午一吃完饭，陈道蕴马上又把孙光他们赶回顶舱训练场，开始枯燥无比的训练和战术融合。

许墨瞳则蹲在自己的小舱里埋头研究云杰家那个铭文混乱的法宝“暨灵”。

因为妖魔在辰时至午时魔力最弱，为了以最小代价侵入玉汝城，作战计划商订的是明天上午辰时下潜，午时前完成作战任务。

许墨瞳算了下时间，打算在他们出发前就把暨灵的用法摸个大概。

段飞无聊地在船上逛了一圈，除了“炫，好炫，太特么炫了”居然没有更优美的形容词来描述一下所见所闻，许墨瞳气得想打人。

“就算我描述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啊，你又没时间逛去。”段飞闲闲地靠在小钢桌边看许墨瞳在纸上拓字。

“都拓下来做什么？”他奇怪地问。

“拓下来看得不费劲！”墨瞳恼火地把他掀一边：“走开走开！你挡到我的光了！”

段飞两手背在头后，笑着说，“你不是自己就会发光嘛，还要什么光呀！”

许墨瞳头顶上呼呼冒起小火苗，段飞一见她真要着恼，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想起当年在古月山，霸主君最喜欢哼的一支小曲儿便是“我是电我是光我是你们的神话”，起初段飞还奇怪，这是什么歌还“我是电我是光”？讴歌电灯泡的么？可后来上网一查，原来人家叫“你是电你是光”。

段飞在外面走廊上溜达了一小圈，又盘旋回到许墨瞳住的舱门口。

这里说真的，富丽堂皇，却总让他有种空虚寂寞冷的感受。还是呆在“电光神话君”的身边舒服一点。

许墨瞳把暨灵背面的铭文全部拓在纸上，拿起来对着光正正反反的研究。

刚才她把暨灵翻来覆去地看，觉得背面那些铭文有些变体怎么看都有点眼熟，现在一拓下来，马上就明白了。

真的是那样……从前师太就说过，月帝当年很多秘术只允许口耳相传，弟子们怕记错记漏，也有的是想私传儿孙，便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办法。

其中有一种，便是将殳书的各个部件打乱、重组，变成一个新的不认识的字。但又怕时间久了，连自己也不认得，于是会留一些后门。便是规律。

许墨瞳圈出所有不认识的字，分解所有部件，然后横排、纵排、交叉排、九宫格排、三十六宫格排，排完又上下组合、左右组合……都不行！

不死心，又换元始咒令：《大道万上律》、《道宗清心律》、《拜月令》、《祭月令》……还是不行！

脑细胞都快死完了。

她站在舷窗边冥思苦想，忽然间，她抓起那块玉令倒过来看了看炼制人的款，叫做“东都散人”。

她摸出联络器想上术联内部网查查这个“东都散人”是何方神圣，可是掏出来一看，这里已离岸太远，没有网络！

没办法，她想了想，只好拎起那张纸，溜到顶舱，云杰果然被隔离在一边练格斗术，正在那儿挥着一杆驱6长铳“呀！哈！”怪叫呢，看见许墨瞳探头探脑地溜上来，不由楞了一下。

许墨瞳忙朝他递个“你继续”的眼色，自己一路溜到陈道蕴旁边，跟他替云杰请了十分钟小假。

大猫亲自来请，陈道蕴哪有不肯？爽快地点了个头，继续自己这边的训练。墨瞳喜滋滋地又跟地老鼠似的一路溜过来，对云杰招招小手。

“许术师！”云杰两眼放光地跑过来。

“你家先祖可有位‘东都散人’？”许墨瞳问。

云杰却是摇了摇头：“您说的是炼制暨灵的那位东都散人吧？他并不是我们云氏的祖先，这件法宝，是当年陈氏先祖陈星诚自青琅处得到，赠与我们云氏。各种原因流落到我们这一支的手上。”

墨瞳一听和陈氏有关，又再多了三分兴致。可是关于最初的炼制者“东都散人”，云杰也全无头绪。

自家的法宝，既不知其所来，也不知其所用，简直糊涂到家了。难怪被人轻视呢？许墨瞳失望之余，把云杰好好教训了一顿。

陈道蕴余光扫向这边，微微一顿，身子都不由侧了侧。许墨瞳像只炸了毛的猫，把云杰训得缩在墙角。夕阳余辉将她影子拉得长长的，更显得张牙舞爪的样子。

身不由己地便走过去，安抚她：“怎么了？”

许墨瞳气得满头的金毛都翘边了，指着拖着的那张纸：“这是他家法宝上的铭文，可我问他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一问十个不知道，你说我气不气？好像这事儿是我家的跟他没关系似的！”

陈道蕴好笑，要来那张纸，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算式，疑惑地问：“你是解密码么？”

许墨瞳眼睛一亮：“没错！你看出什么线索来没？”

陈道蕴又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沉吟道：“法宝炼制人是东都散人，他一生除了好酒没别的爱好，还专门写过一本《雅令十三筹》。”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术联的文库APP，递给许墨瞳：“你找找，那本书我下载过，但没看完。书里提到过他最推崇的美酒和雅令，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