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主子的话语,甭管是好意还是假意,杏美人心底儿如今都是兜不住,这上头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下头自是有赏罚恩赐皆为主恩。
但是昭华的神色言语还萦绕耳畔,由不得杏美人再做犹豫,“王妃娘娘恕罪,如今府上遵王妃娘娘之令多行简朴之风,婢妾等违背了王妃娘娘的意思,是婢妾等的罪过。”
杏美人想的也透彻,断不能叫昭华将娇嫩二字给她们二人坐实了。
否则甭管有没有争宠的意味儿,怕是都会在昭华跟前儿落个不识趣儿的印象,不然这宠还未开始可就真的要结束了,今儿能有婧美人杏美人,明儿便能出来个刘美人代美人。
瞧着这二人慌忙的解释,昭华只觉得有趣,吹了吹茶汤,也没了兴致吃茶,只看着茶汤表面被吹出的风带起的波纹,撩了话音扬了音调:
“违背了我的意思?怎么着是觉得自己个儿的用度奢靡了些?”
这二位美人此时此刻是真真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额头伏在手背上,行着跪拜大礼不肯起身。
婧美人只觉得这屋里的碳火盆摆的过多了些,烤的她后背都细细冒出了一层汗水,额角的碎发有些发潮的贴在额角。
“若是你们二人都是穿着用度奢靡,那我岂不是奢靡之首了?不过是穿着娇嫩了些,怎么就能说成违背了我的意思?”
昭华嗅了嗅茶汤的味儿,搁下了茶盏,撂了句。
“王妃娘娘恕罪,是婢妾等愚钝。”话儿虽是这么说,可婧美人与杏美人依旧是持了跪拜礼的姿势不动,只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昭华端坐着,只瞧了眼访桃,也不做声。
“二位美人这虽是初春,可到底还冷得打紧,屋里虽摆着碳火,可地上的寒气儿也重,当心受了寒没得吃上顿苦药,身子也遭罪。”得了昭华的会意,访桃是张口就来先拿了天气作伐。
后又见这二位跪着的美人连头都不敢抬,便接了句:
“还不扶二位美人起身,若是使得二位美人吃顿苦药且遭上一罪,仔细些你们的皮。”
这顿威胁斥责的话儿落在了婧美人与杏美人跟着的丫头耳里,忙不怠的扶了自个儿院儿里的美人起来,丝毫不敢亵慢。
这二位美人也委实不敢抚了访桃的意思,顺势就起来坐回了椅子上,婧美人笑的有些勉强,只讪讪来了句:
“访桃姑娘说笑了,说到底我们都是王妃娘娘的奴婢,承蒙王妃娘娘抬举才有幸能够伺候爷与王妃娘娘,哪就那么金贵了,不打紧的。”
“是啊,若不是怕王妃娘娘不许,婢妾还想着与婧姐姐轮流给王妃娘娘守夜,也算是谢王妃娘娘抬举之恩了。”这会儿子不抓紧点儿表忠心,杏美人可算是白爬到美人的位置上了。
“二位美人的心意,王妃娘娘自当了然于心,这布料既是王妃娘娘所赏,您二位自当受着就是。”
访桃接过了一旁丫头提着的汤瓶,走上前去给婧美人与杏美人的茶盏里加了些烧开的热水,这水边加,这话儿也就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