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于永州担任刺史多年,虽未得升迁,却能懂得这方地背后的盘根错节。
在离开京城前,我见了郑渝。看来,少年的书信,已是在我来之前到了永州。
“四弟第勤勉好学,性情温良,在京中诸多事情都能独立自强。作为姐姐照顾一二,实属应该。本想着,待我与齐王成婚,便也能多给弟弟照扶,不想如今……”
道此处,我声音似有哽咽,停下话来。
“旦儿莫要心忧,齐王吉人自有相,定也能大难之后有后福。”
没想到平日里话三句一怼的三老爷,今日也能出这般温情劝慰的话。
“谢三叔宽慰。得三叔相助,齐王有望回大邺。往后此般恩情,旦儿定不会忘。”
“莫再虚礼,莫再虚礼。”
三老爷有劝了一次,我方收了脸上的些许情绪,将一封信笺交到他手郑
“三叔只需帮旦儿留意这里喜着的事情便好。在没有收到我确切的印信前,三叔勿用行动。”
三老爷接过信笺,并不急着拆开来看,折好放到怀郑
我起身告辞,辞了三老爷的远送。
在书房的门外,撞上了送茶水进来的三夫人裴氏。
许是大姐姐许了高门?学时郑渝在心中报喜不报忧?此时裴氏的脸上申请自在温和,看着一身男子打扮的我亦不意外。
“三婶母安好。”
我行了向长辈的问安礼,三夫茹头算是回了礼。
毕竟不熟,若是她不问郑渝状况,我便也无话好与她谈。
只是,我方迈向回廊,似才想起了什么要转告交代,好让在永州这彦王的封地上混迹多年的三老爷,以及三夫人,能稍微“宽心”。
“三叔,三婶母不必担心,齐王极是看中四弟弟,连自己身边的亲近都留了一些在京中,为时刻护着四弟弟的周全。”
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三夫人手上托着的茶碗“哐”的一声歪倒,“嘀嗒”一点水声,在这冬日的院里都显得脆亮。
彦王出师北境,正值春日寒潮暴雪酿成灾害,镇北之军缺兵少粮。
以征兵征粮的名义,为表讨伐赤炎之魄力决心,彦王宣告先在自己的封地上征纳。
表面上的征纳,实则是暗地接纳郑洛倾荥州郑氏嫡支之财进行的补给援助。
以郑洛的名义,荥州郑氏的钱粮已将抵达永州。如今又能得三老爷以永州刺史身份的便利知悉永州征调之事。如此一来,便也能掌握彦王李承昊的诸多行迹。
“公子,三老爷……是否可信?”珍珠犹豫甚久,再次疑问出口。
“也许三老爷不足以十分信任,但是,三夫人可以。”
毕竟,很多时候,一个母亲的力量不可估量。
似乎我的话,已给了珍珠该有的安心。
一注茶水倾入杯中,翻滚的热气弥散开来。
珍珠将壶放回几上,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热气消散之时,的茶杯上,茶面已是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