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王帐,烛火明灭摇曳,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在魏冉等人心头。嬴荡的尸体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是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十几名魏冉的心腹郎官守在王帐周围,冰冷的眼神,手捏蓄势待发的青铜剑,他们不管什么朝堂变幻,只听魏冉的命令。
“这件事在回到咸阳之前务必保密。”魏冉的目光扫过甘茂和樗里疾,一股威势陡然而起,让两人不寒而栗。魏冉深邃的眸子如寒星遥寄,明亮而又冷酷。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万禁卫军的队伍就立马拔营启程,再次上路没了嬴荡的伤势拖累,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尽管大王驾崩的消息秘而不宣,但是官员们和禁军都隐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没有人说话,连马匹都像是沉默了,只有不断轰击在地面如闷雷滚滚的马蹄声。
三日后,魏冉等大臣和两万禁军抵达了咸阳。一进咸阳城,魏冉就将心腹遣出,暗中联系自己以前的部下,把守在周王城的一万郎官也收到两日前发回的消息,开始往咸阳撤退。
与此同时,秦王驾崩的消息在咸阳城内迅速传开,而后各国安插在咸阳的探子,几乎同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自己的国家。
咸阳城一片缟素,咸阳宫内更是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嬴荡的丧失。国君去世举国同哀,但是朝堂上的每个臣子都明白,逝去的国君已经成为往事,接下来才是嬴荡去世引发的最大后果。嬴荡无子嗣,且惠文王儿子众多,嬴荡的兄弟之间必将展开一场残酷的王位争夺战。
这段时间所有的大臣都密切的互相联系着,分享着消息,各个派系也都明争暗斗,在立新王一事上较着劲。而此时魏冉却显得格格不入,自从秦武王发丧,谥号确定后,他就一直在府邸深居不出。紧闭府门,不见客,托病不上朝,一切的争斗好像都与他无关。
咸阳城内的数个守军校尉换了又换,宫内当值的郎官固定的几批,还有三千郎官把守着城内兵械库。这一切魏冉都了如指掌,每晚少府庞元都会进魏府汇报百官的动向,同时又会有数骑往返于咸阳和燕赵两地。魏冉在等待着时机,一个从把白起派到赵国的那一刻起就在酝酿的时机。
魏府书房的灯还在亮着,一张巨大的战国地图挂在墙上。魏冉抬头凝视着,这张地图不仅仅绘制了各国地形地势,更是被他后来标注了各国之间在各个时间地点发生的战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掌握住详细的信息就像在上帝视角看整片战场,再加上正在崛起的秦国兵力,魏冉有信心面对每一场战斗。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亦熙拿着一件狼毛大衣给魏冉披上,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府内最近也在办置着火炉用的木炭。
魏冉轻轻握住从背后披上大衣的手,触感细腻光华,转身将亦熙拥入怀中,低头看着她秀美的容颜。以魏冉的见识,亦熙的姿色即使在这秦国都城之内也可以排进前十之数,而且对于魏冉这种大权在握的男人来说,姿色固然重要,而一个女人的意义却更让他有征服欲。
魏冉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亦熙坐在魏冉腿上,身子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亦熙也感受到了夫君的改变,但她不会去想那么多,对于亦熙来说,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整个秦国的英雄,更是她心中神圣的王。在这女人只是附庸的战国乱世,她能得到他的爱已经很满足了,不奢望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