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被两个人生生扭转,一个是那晚的白衣美女,另一个就是谢桓。
一个将她变成神临新娘,一个将她变成自己的新娘。
“你到底是谁?”宇文瑶一抬手将赤魂刀拿回手中,这把赤魂刀此时变成她唯一的依仗。
她莫名地对面前的女子有几分恐惧,那些恐惧早已经刻骨铭心。虽已忘怀,却让她从心里开始颤抖。
死过一回的人,不再有所恐惧。
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死亡呢?宇文瑶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忘记恐惧是什么滋味。
几十年前,她是凭着恐惧活着出了狼雾森林。
几十年后,她又一次凭着恐惧在良奴的帮助下,逃出暗域之狱。
当她和良奴重新站到死亡荒原的时候,她在内心里告诉自己,至此以后,她要变成一个无惧无恐的人。
可是那只是苍白无力的语言。
她竟然害怕躲在自己女儿身体里的灵息,没错,是灵息。一个无所依据,虚无缥缈的灵息。
“好孩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云笈伸出双手,洁白如玉的手指宛若蝴蝶,在宇文瑶眼前绽放。
是她,真的是她。
宇文瑶有些拿不稳赤魂刀,不行,她不能软弱,这一次,她要救出自己的女儿。
“上一次,你一个人杀光整个族人,是什么感觉?”云笈笑容盈盈,却冰冷至极,轻飘飘的语言,满是血腥。
莫须有不由得心中一惊,这个是曾经为九州生灵奔走的神女使么?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毫无人性的弑杀者。
他瞥了慕容曜一眼,不知道徒弟在筹划着什么。这个死小子,又在唬人么?
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息,便一股怒气从心底烧起,一掌隔空挥去。
“啪”,凤歌的脸上飞起了红霞。
无笙听到声音,忙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发带。为何凤歌不躲?
她顺着凤歌的目光看去,看见气呼呼的莫须有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看着她,没错,莫须有是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是埋怨她,无笙看见了心里有些发虚。
不对,当时莫须有不是让他们出去搬救兵去了么,为何是埋怨的眼神?
还是说,他让他们出去,就没想着让她和凤歌回来。
面前的无奕,早已经不是她的妹妹。妹妹不会有那样的眼神,更不会用那样的语气和娘亲说话。
当初无奕向她诉说娘亲去世的时候,那崩溃的神情,让无笙心如刀绞。
无笙看向宇文瑶,只见娘亲浑身发抖,跟刚才没有半分相似。
娘亲何时如此这般脆弱,甚至是当她卧病在床的时候,还如松柏一般。
此时占据无奕身体的人究竟是谁?为何慕容曜不出手救妹妹。
“你是那个人。”宇文瑶强撑着,厉声说道。
“你还是这样迟钝,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迟钝的人。”云笈微微一笑,“包括你在百里家那一晚上的错觉。”
“上次,我杀了全族人?”宇文瑶这才恍然大悟,不是她的父母不再爱她,而且他们即使化为虚影陪伴在她身边,都会从魂灵里恐惧她。
那是刻在骨子里,不,被她在狼雾森林里用恐惧杀死的亲人们早已经没有骨血。
她在那一晚死去,带着宇文家的血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