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仙将她遗忘在书架上,灰尘封闭她心眼,同时也否定了她的意义。
近千年的岁月,她追着声音,不太积极地活着。
她问自己,神仙不顾她,声音也忘了,明明世上毫无牵挂,可她依旧那么地想活着,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让她遇到他。
然后,给他留下一道生机。
身旁的人一身素袍带血,竟是添了一抹的风情,秋辞瞧着他,笑愈发耀眼。他当真是天下无双啊,便是看了多眼,还是那样好看。
花郎也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毅,“日后娘子带我去看,不过现在要烦请娘子替我撑上一刻。”
他盘腿而坐,闭目运气,似要从身体里硬逼出些什么。
光圈裂纹愈裂愈开,她不敢耽误,收阵催动了法力,源源不断地往光墙输送,可终究挨不过一刻。
冷光再次逼近,隔着光秋辞看清了它的模样,是一把附铸荷花纹的青铜长刀。它有个极温柔的名字,盖荷。
金光圈被震碎,盖荷径直穿透了秋辞的肩胛骨,剧痛之下她仍不忘去护那身后之人。
她固执地挡在前方,试图吸引所有的注意:“自打你被逐,日日惦念着你的安危,这世上恐只有我。”
管她言语几分真假,河神不为所动,偏她惯会揣测人心,总能与他人共情,“敖玦当初为你求情,你知道是为何?”
攻击突然停下,河神在等她的答案。
秋辞提着一口气,瞧了眼身后,真心实意地说出一段假话,“他信你本性纯良,不愿见你万劫不复。”
河神听言,不笑不怒,眼眸渐冷杀机再难挡,只听他轻描淡写道:“他是怕我死后过得太好。”
诚如老树所言,上天爱玩弄人。她那样记挂的人,最后竟要她性命。
她用身躯护着花郎,盖荷插入了她的后背,嘴角淌出一大片血,双眼一黑,已站不住。
几乎同时,一颗闪耀着五色光芒的圆珠渐渐从花郎额头显现。
光芒之甚,似乎世间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太傅告诉他,甚至是乞求他,叫他万万不可将它拿出来。
珠藏五蕴,五蕴皆空,他便能游离六界之外,再也不叫人找着。
可是,就如她想将他收起来一样,他也想将她藏起来。
他伸手去接她,她闭上了眼,从容地向着光倒去。
二人十指交握的瞬间,那道五彩光将他们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