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宋远桥红着眼睛,送宾客出了观门,转过头来时,眼泪已夺眶而出。大厅之上,武当派人人痛哭失声。
峨嵋派众人最后起身告辞。纪晓芙见殷梨亭哭得伤心,眼圈儿也红了,走近身去,低声道:“六哥,我走了,你……你自己多多保重。”
殷梨亭泪眼模糊,抬起头来,哽咽道:“你们……你们峨嵋派……也是来跟我五哥为难么?”
纪晓芙忙道:“不是的,家师只是想请张师兄告知谢逊的下落。”她顿了一顿,牙齿咬住了下唇,随即放开,唇上已出现了一排深深齿印,几乎血也咬出来了,颤声道:“六哥,我……我实在对不住你,一切你要看开些。我……我只有来生再报了。”
殷梨亭觉得她说得未免过于奇怪了些,说道:“这不干你的事,我们不会见怪的。”纪晓芙脸色惨白,道:“不……不是这个……”
她不敢和殷梨亭再说话,转头望向无忌,说道:“好孩子,我们……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照顾你。”从头颈中除下一个黄金项圈,要套在无忌颈中,柔声道:“这个给了你……”
无忌将头向后一仰,道:“我不要!”看来这时候纪姑姑已经和杨伯伯有了不悔,应该找个机会说与五师伯听,让他放弃这段感情吧。
纪晓芙大是尴尬,手中拿着那个项圈,不知如何下台。她泪水本在眼眶中滚来滚去,这时终于流了下来。
静玄师太脸一沉,道:“纪师妹,跟小孩儿多说什么?咱们走罢!”纪晓芙掩面奔出。
张无忌憋了良久,待静玄、纪晓芙等出了厅门,就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两天的修炼九阳神功也只是做到了压制,还远远达不到祛除的程度。
俞莲舟急忙抱起,知他在悲痛中忍住不哭,因此昏厥,说道:“孩子,你哭罢!”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张无忌全身冰冷,气息极是微弱的晕了过去,俞莲舟运力推拿,他始终不醒。
众人见他转眼也要死去,无不失色。
张三丰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一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心衣服之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
若非张三丰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便道:“远桥,抱孩子进来那个鞑子兵呢?找找去。”
宋远桥应声出外,俞莲舟曾跟那蒙古兵对掌受伤,知道大师兄也非他敌手,忙道:“我也去。”两人并肩出厅。
张三丰押着那蒙古兵进厅之时,张翠山已自杀身亡,跟着殷素素又自尽殉夫,各人悲痛之际,谁也没留心那蒙古兵,一转眼间,此人便走得不知去向。
张三丰喃喃道:“这大概就是玄冥神掌吧,可玄冥二老不是早就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吗?看来屠龙刀的诱惑还真是无人能敌呀。”
“无忌小小年纪…唉…”张三丰说着说着就悲痛不已。看着躺倒在地的张翠山夫妇,更是悲从中来,悲痛道:“声谷……快些去把你五哥五嫂安葬了吧…”
“是,师傅…”莫声谷掩面哭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