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生育严格监控的时代,一对夫妇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但是如果第一胎就是男孩,就不允许生二胎了。如果第一胎是女孩,就还可以在计划应允的间隔五年以后生二胎。
赵学,赵二,赵生,赵久这四兄弟,赵久还没成家,赵学是两个女儿,赵生也是一个女儿,赵二自己也只有津津一个女儿。其实杜鹃生津津的时候,得知是个女孩,赵二很高兴。但同时,这也奠定了他对二胎是男孩的期待和笃定。
男孩娶媳妇,女孩嫁出门,仿佛只有男孩才能绵延子嗣,光宗耀祖的时代,其实错误的将女性的性别定位在了鞭策柱上,对她们不同程度,不同场合的打击和冷眼使得那个社会陷在封建的泥潭里迟迟未得自拔。
赵二也是如此,和他爹一样,都绝对的认为男孩才是一家正主,只有男孩的身份和面子才足够称得上社会的栋梁之才。而女孩的命,天生凉薄,以后是跟着别人过日子,算不得能承继香火的人。
所以,在得知杜鹃怀上了二胎以后,赵二日思夜想地连小孩的名字都想了好几十个,还经常在干活的时候突然问杜鹃:“你说是赵大力这名字好,还是赵大强这个好?或者俩字的名字,就叫赵力,赵强?”
杜鹃只是笑笑,说:“也不一定就是个男孩,也可能是个女孩呢?”
“不会的,第一胎是女孩,第二胎怎么说也得是个男孩才对!”赵二总是这样坚定地回答杜鹃。有时候,看着赵二确信的样子,杜鹃也逐渐相信,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个男孩。
其实杜鹃对男女倒没有太大的在乎,只是觉得已经有了天真可爱的津津,再有个男孩,两全其美最好不过了。
虽然怀孕了,但是杜鹃还是没有停下田里的忙碌。尽管赵二说让她在家里做个饭就好了,但杜鹃还是和以前一样,吃了饭就去地里,到了做饭的时间又回家,忙里忙外的闲不下来。
津津已经是学前班的下学期了,宋老师说,津津是个好孩子,遵守纪律,作业也能按时写完,和同学相处也愉快,秋半年能直接升一年级了。等到秋半年,杜鹃肚子里的小宝宝也要出生了。
杜鹃怀孕以来,闲着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门口。特别是四五月份,天气渐渐变热,尽管不做什么闲着也流汗的时候,杜鹃总是习惯搬个椅子放在台阶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吹风。津津也会和杜鹃一样,搬着板凳坐在杜鹃的身旁。
“娘,喜鹊为什么是好鸟呢?”津津问。
“因为呀,喜鹊会给人报喜,哪里有好事,喜鹊就会不停地在那盘旋,告诉他有好事要发生啦!”
“上次我回家的路上,围着我飞的一定是喜鹊,在给我报喜呢!告诉我有弟弟了!”津津眯着眼睛摸着杜鹃的肚子,“咯咯”直笑。
门前的那棵杜鹃树,今年已经是种下的第四年了。笔直的树干已经从小拇指的程度长到了手腕那么粗,现在比赵二还高了,想栽下的时候还没有津津现在这么高呢!杜鹃树上的枝条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像一个倾斜的蘑菇,尤其是夏天绿叶长满了的时候,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阵阵微风吹过,整个夏天又凉爽又静谧,都是青草气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