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间记载,華曦年间,农历三月初三,天空大声如雷,乃一奇光骤现。
而后妖兽纵横,天间音神驾鹤而来,平复妖魔,造福人间。
“哇哇哇。”一阵哭声,一婴儿在车中嗷嗷待哺。
没错,那就是我。
这与他生死缠绵的一世,我,堂堂仙界里养出的妖精——是个孤儿。
这一世我只知自己名为惜音,不知姓氏。被山上寒寺的尼姑姑在马车里捡来抚养长大。
因被姑姑捡到时身边有把琴,琴上刻有“惜音”二字,便取名为了惜音,至于那把琴...额...我是从未弹响过......
听姑姑说这叫哑琴,丢了魂魄,所以不管怎么拨弄都出不来声音。
我曾问过姑姑如何找回它的魂魄,姑姑也只是看着我摇摇头说:“万物皆有命数,该走该来不由你我说了算。”
我似懂非懂,毕竟从小到大没少听我这姑姑讲些大道理,可我愚笨,没有一句能真正明白。
“音儿。”一个如铃风般的声音从屋门外传来。
我急忙打开门看着许久没见到的宫少童,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少童,你你你,你身上都挂了些什么?”
他这浑身上下竟挂着七八个包袱,胸前背后占得满满的都是包袱。
“嘿嘿,我这一走数月,这些都是我怕你闷得慌,从山下给你带来的好玩意儿。”少童边说边可劲的摘下包袱。
宫少童是在我记事起,唯一陪伴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他是被他那当官的爹送来寺里跟着住持拜师学艺的。
直到前两年他的师父坐化,他才回了家去,隔些日子便来陪我讲讲山下的事。
我见他这么一说,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真的吗少童,快快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我打开包袱,里面除了漂亮的衣裳和被少童包的严严实实的吃的。
还有些让我看的眼都花了的玩意儿,我拿起一个竹蜻蜓跑向院子里,和少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音儿,不像话!”姑姑厉声喝道,“这是个清净的地方,可容得了你们这班胡闹,扰了佛祖,我看你们谁想挨鞭子。”
我和少童低下头相视一眼抿嘴偷笑,姑姑一向是嘴狠心软的人,从小到大没舍得打过我一下,摸透了姑姑的脾气,自然是不怕了她。
“知道了姑姑,我们这就去罚抄经。”说完我便拉着少童一溜烟的跑回房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蹲下来,和少童相继笑出声来。
“音儿,你一辈子都要在山上吗,你又不是尼姑,你以后还要......”少童说到这里,看向我的眼睛。
数月不见,少童成熟了不少,一袭青衣,黑发挽成一个发髻,因刚玩闹的缘故发髻有了些许松散,几绺碎发随着他的脸颊垂下,显得五官更为俊俏。
我看向他有些不好回答,站起身来说道:“山下虽好,可我得陪着姑姑呢......”
“那我呢?”我话音未落他便接道。
我不曾想他会说这话,一时竟成了哑巴,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说
“额……嗯……我们这般不好吗,我们还可以一起玩闹,你还可以常给我讲讲山下的事。”
他眼里微波闪动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晚上用完晚膳,我在院子里赏着月光,三月的微风轻拂在身上,甚是舒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探出头来,月光迷蒙,都似在看着我笑。
“音儿,你来。”我听见姑姑的声音便随声寻去,看见姑姑朝我摆摆手,便应声回答:“来了姑姑。”
我随着姑姑走去了她的房间,又听姑姑吩咐了身边的侍女下去关上了门。
“哎?这是什么?”我两眼看着桌子上的盒子,心想着这般小巧玲珑的盒子里能装些什么。
“音儿,十七年前,我在山下的一个废旧马车里捡了你来,你身边除了有把古琴以外,还有的就是这桌子上的木头盒子,我不曾打开过。
今日唤你来,一是觉得你长大了,即便里面是些你的身世,你也能够承受,二是觉得你并非出家,只是由我抚养长大,还有一世的凡尘需要经历,今天你可以打开看了。”
我看着姑姑,眼泪止不住的滴落,“我不,音儿不打开,音儿哪也不去,就在山上陪着姑姑。”我边说边跪在姑姑腿边。
“傻孩子,姑姑早晚都会离你而去,人各有命,这是你要经历的。”
姑姑抚摸着我的头发疼爱的说道,“打开吧,你早晚要知道。”我看着姑姑,又看了看那个盒子,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钥匙,颤颤巍巍的打开盒子。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画,黑压压的乌云,逼得人上不来气,画中像是刚经历了什么,一位白衣男子站在悬崖边上,白衣紧袍,随风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