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俊阳呢?”
“我们?我们挺好的啊。”
“没想过结婚?”
“我还没想过,他应该也没有吧,反正他没提。”
“他要是提了呢?”
“提了?不知道,我还没打算这么早结婚啊。”
“早么?”
“挺早的吧?”
“说你呢,你好好的说我做什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啊,就这样。”
“算了算了,管他呢,你开心就好。”
“俊阳,这里!”陈知墨一抬头,就看见洛俊阳走了过来,自然的坐在颜可的身侧。
“好了,你的白马王子来了,赶紧走吧。”
“我们送你啊。”
“不用,阿彦一会过来接我。”
“好咧,那我们就不当那个灯泡了!”
“俊阳,赶紧把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带走,只有你受得了了。”
“哼,他巴不得呢。”洛俊阳也不反驳,温和的笑笑。
“那我们走了。”
“嗯,路上当心。”见他们二人依偎的背影,她想她少的是不是就是他们的那一份自在?可是人和人不一样,也许性格使然吧,谁知道呢。真想着,电话便响了起来。
“结束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汽车轰鸣的发动声和他熟悉的嗓音。
“嗯。”
“你呆在店里,外头冷,我一会就到。”
“好。”挂断电话,她想他那样的人,为她诸多迁就,或许他们的爱情就是这般模样吧,毕竟感情有那么多种,谁又能真的说得清它到底该是何种模样呢。
莫景彦的车驶出公司停车场的时候顾嘉禾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车从她面前开过,而那伸出的手却缓缓收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里一呆就是一下午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更不知道为什么到都到了却不敢上去。上去了见到了她又要说些什么呢?告诉他他爱着的那个姑娘终于被他感动,要嫁给他了吗?告诉他你终于得偿所愿可以从一而终了吗?还是假装自己毫不在意,潇洒的对他一挥手,将过去全部抹杀,笑着再局再见?哪一种她都做不到,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很可耻、很不够朋友,甚至很恶毒,她还是选择了沉默,似乎只要她不说,就还可以欺骗自己。这段感情里,她一直爱的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卑微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赌一把,也许…也许,有转机呢?
叮的一声,电梯缓缓门开,陈知墨拎着大包小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就着昏黄的灯光她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干脆将袋子都换到了左手,按下接听键后便将手机夹在了耳边。
“喂?”
“进去了?”
“恩,好重,早知道就让你帮我拎上来了。”听她小声的抱怨,楼下的莫景彦却笑了,这撒娇的小语气莫名的让他觉得愉悦,他抬头看了眼楼上刚亮起的灯光,笑道:
“我说我帮你拎上去,你非不要。”
“我这不是怕你麻烦嘛,上上下下的。”
“乐意之至。”其实女孩子都有虚荣心,她自然也不例外,这么动听的情话她自然也觉得暖心,这一刻,突然觉得他真的很好。
“阿彦。”
“嗯?”
“你真好。”
“呵。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我怪不习惯的。”
“我这不是心虚么。”
“心虚什么。”
“我今天刷的是你的卡。”
“我的卡?”他倒是一愣,他的确在很久之前给了她一张副卡,但是她从来没用过,他几乎都忘了这件事。
“嗯。”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出门前换了个之前很久没用过的包,自己的卡没带,包里还放着他的卡,加上身旁有个爱鼓动的,她也就花了,用颜可的话来说,都打算嫁给他了,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想想也是,他不是说养她么,她就刷了,现在想想怪不好意思的。莫景彦这才拿过手机翻了翻短信记录,看着一条条的短信提示,他却笑了,他压根不在意她花了多少买了什么,他在意的,是她愿意。
“呵,给你的就是随便你用的,你喜欢就买,有我呢。”那宠溺的语气,的确是会让人流连忘返,陈知墨这一刻也确实是甜蜜的。
“你不怕被我吃穷?”
“那也是我的荣幸。”并乐此不疲。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了?”
“从遇见你开始。”那突然起来的情话让她措手不及,她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接。
“你…还在楼下?”
“嗯。”说着,电话里便传来噔噔澄的声音,只听啪嗒一声,似乎什么被打开了。
“抬头。”莫景彦依言抬起了头。
“我看见你了。”她的确看见了,路灯下,车子旁,那个插着兜靠在那的人。
“嗯。”
“你是不是看不到我?”
“嗯。看不到。”可是你却不知道,即便夜色再黑,便是想着你探着头看着我的样子,我都觉得满天星空不及你,又满天星空皆是你。
“没关系,我看得见你就行,快回去吧,夜里冷。”
“好。你要是睡不着,给我打电话。”
“嗯!”挂断电话,陈知墨看着他的尾灯甩过弯道,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了身子,关上了窗。这是第一次让她觉得他们其实靠的很近。她忽然就觉得安定了,这样也好,感觉也并不坏,不是吗?
躺在床上的陈知墨摆弄着手机,她总觉得她该再打个电话过去,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躺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着漫天星光的莫景彦看到她的电话时,忽然就觉得满心皆是愉悦。
“喂。”
“是我。”
“我知道。”
“你在干嘛?”
“你睡不着?”两人同时出口的话两人同时都是一愣,然后忽然就笑了。
“你今天很高兴?”似乎察觉到她难得的情绪变化,他笑着问道。
“嗯,还算不错。”
“就因为买了东西?那你很好养啊。”
“自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
“呵。”
“对了,刚才忘记问你了。”
“嗯?什么事?”
“旅游啊,定好了么?”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得到回答,陈知墨将手机拿到眼前,诧异又喂了一声。
“嗯,我在。”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刚才信号断了下。”
“我刚才问你,旅游定好了吗?”
“嗯,定好了。”
“什么时候啊?”
“三天后,你准备下,具体航班信息我晚点发你。”
“好。那你晚点直接联系下嘉禾吧,你告诉她具体信息吧,省的我转来转去的。”电话那头是陈知墨愉悦的语气,而这头的莫景彦却再也没有了笑颜,就好像方才的愉悦从未发生过一样。他看着手中晃动着的高脚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又不说话?”
“什么?”
“我说你明天和嘉禾说下。”
“嗯,好。”
“那我挂啦,今天逛了一天,我好累。”
“好,那你早点睡。”
“嗯,晚安。”
“晚安。”电话挂断的一瞬间,之前所有的旖旎好像都散尽了,这一天的高兴都被顾嘉禾这三个字击得支离破碎。他才觉得有些进展,忽然就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是啊,他答应了顾嘉禾,要分手,他亲口说的,这段旅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那他方才在高兴什么呢?他的手忽然一松,高脚杯被摔的粉碎,他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他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经不起推敲,就像这些地上的碎片一样。
“我忽然,很厌烦这场旅行。”说着忽然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从头来过一样,可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注定不能那么完美的完结,就像他们三个纠缠的感情线一样,层层叠叠,缠缠绕绕。
陈知墨有个习惯,也有可能是文科生的特性,闲来无事的时候她总爱写写画画,所以当她穿着家居服从浴室里走出来爬上床的同时,习惯性的就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那本笔记,拿过钢笔写道:人之所以害怕改变,是因为未知,如果确定未知的景色是美好的,会不会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写完后合上放在一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顺手端起一旁放着的牛奶便来到阳台,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喃喃道:
“真是一场令人期待旅行啊。”
人,往往就是这般,你期待的时候,他未必,他满怀欢喜的时候,你又未必,什么东西都是刚刚好最好,尤其是缘分,刚刚好遇见,刚刚好欢喜,刚刚好的你,遇见刚刚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