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只野喜鹊飞进了皇子府的别院,停在楚瑾院子的屋檐上叫唤个不停。不多时,一封信被人送进了院子,正是他先前吩咐人去查的妙嫣的事。
楚瑾将信展开,初初只是随意看看,但越瞧眉头却是皱得越紧。这么说来……
临近中午时分,楚瑾又去了书房,与裴毓真商议关于漠北之事。因为漠北那边比较棘手,故而二人谈论了许久才结束。不过直到走出书房,楚瑾都未对裴毓真说自己得到的消息。
不过裴毓真在上次猜想宋沐婉身份有异之后,也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故而在楚瑾离开后不久,书房之中又有一人进入。
“主子。”那人恭敬地开口,而后才将手中的东西交予裴毓真。
裴毓真展开宣纸细细看了看,随即一笑,眼中闪动着流光:“居然真是她。”
虽早有猜想,但裴毓真仍旧心中激荡。
妙嫣,他终于找到她了。
七年前,王家的突然倒台震惊朝野,随之而来的朝廷动荡更是让无数大臣都人心惶惶。
王家嫡系皆被满门抄斩,徒留一支旁支被流放边疆。当年除了王策,也就是现在的楚瑾,因为在外求学而侥幸逃过之外,还有王家幺女王妙嫣自王家动荡那日失踪,至今尚未被寻到。
裴毓真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线索,只能猜测兴许是当日王相察觉不对后,便将妙嫣藏于安全之所。但无论如何,妙嫣失踪是事实,而且他确实一直都找不到线索。
若不是后来见到宋沐婉她那张与王妙嫣失踪时有七八分像的脸,让裴毓真不免心思一动。后又因楚瑾发现了其身份奇异,也就不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最后确定了宋沐婉便是王妙嫣。
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妙嫣……”
裴毓真不禁轻声唤了句,眼前好似出现了儿时他与妙嫣对诗玩耍的场面。又一转,妙嫣幼小的脸便渐渐与宋沐婉的脸合到了一起。
他站起来,几乎是跑到了宋沐婉的院子前。
穗禾刚好出内院门,见着裴毓真站在院门口不由一愣。
她走过去行了个礼:“殿下。您是来寻姑娘的吧?不过这会子姑娘刚巧出去了,您要不在院子里先等等?”
穗禾的话惊醒了裴毓真。他垂了下眸子,压制住眸中翻涌的情绪,而后看向穗禾:“不必了。既然来的不巧,我便先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看她。”
“诶好。”
穗禾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又行了个礼,等裴毓真走后才直起身。
她歪了歪脑袋,看着裴毓真离开时略有点踉跄的身影疑惑地眨了眨眼。
宋沐婉回院子的时候已近酉时,穗禾也没问她去了哪里,只是将下午裴毓真来了的消息和她说了。宋沐婉也疑惑裴毓真找自己是有何事,但面上不显,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回到院子后便直接去了内室。
今日下午出去是为了调查当年母亲的事,之前李泰给的线索让她有了点思绪,便去查证了番,果真查到了些东西,让整件事情往前进了一大段。现在要做的,便仅仅只是将这些东西都给梳理开来,再从中找些其他线索。
等她全部理清,外面早已天色如墨。宋沐婉抬手捏了捏眉心,脸上浮现出淡淡倦色。
她原本以为母亲的事情并不算复杂,但没想到其中竟也牵扯许多。如今重重线索被她理顺后,好歹是有了些清晰的指向……不过,居然真是指向宋家。
父亲他不会……
宋沐婉不由皱眉。虽心中早有些许猜想,但她还是希望这事与父亲无关。
银月垂挂,今夜不仅宋沐婉的院中燃着烛灯,宋府的白青院里也并不安生。
之前宋沐卿刚刚才猜想父亲对自己有所猜忌,没想到白日里父亲身边的仆人就过来和泽芝说,让她做好准备,近日要去一趟幽州庄子那边。
若仅是如此便也罢了,可是父亲还派了行风随自己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