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宣阳到青州的路不算近,再加上青州叛乱一事若真有隐情,幕后之人稍微有点脑子便应该知道要将事实藏得深点不能让人发现,故而青州的调查结果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不过如今叛乱平息,至于叛乱原因倒是并不急于一时。
暂时先撇开这个不谈,近日宋沐婉总觉得裴毓真有些奇怪。
刚开始时,她只是觉得这皇子府里总有人在盯着自己,然后却一直找不到是谁。
虽知道四皇子府外面看上去防备松懈,其实里面是铜墙铁壁安全得很,但知道是一回事,一直感觉被人监视着,总会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于是乎,她便开始有意地找寻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但这找来找去的,最后却意外发现似乎每次的视线源头都在裴毓真附近。
这就有些惊悚了。为此她还特意又确认了几次,最后才确定下来真的是裴毓真。
然而她回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自己最近有做出过什么事,值得他如此关注,这事又不能当面问,太过尴尬。为此,她不自在了好一阵子。
但瞧见裴毓真好像似个没事人,除了会偷偷瞧自己,其他一律都如往常一般,反倒像是她有些小题大做了,便也没再特意去关注他。
她这边是想通了,不再多心了,裴毓真那边却是对此起了忧虑。
他本就对宋沐婉比别人多上心些,如今突然知道她可能就是儿时经常与自己相伴玩耍的王家小姐,一时间心绪交杂。特别是她在跟前的时候,总忍不住去偷偷看她,也常常望着她出神,想起以前的回忆。
有时宋沐婉似是发觉了,会朝他看两眼,这时候他便急忙垂下眼。他也奇怪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不愿让她发现就是了。
不过这几日来,她又变回了原样,自己如何都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裴毓真觉得莫名有些气愤,但想了又想,却不知道这气愤从何而来。她到底是不是妙嫣还两说,又何必为此早生烦忧。
如此想着,裴毓真便有意识的不去看她,但克制了几日,在她突然来书房送情报的时候,又没忍住偷偷瞧了几眼。反应过来后,他不禁用手捂额,哎,没救了。
宋沐婉见此倒是有些奇怪,看了他两眼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裴毓真摆摆手:“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烦心的东西。你先下去吧。”
宋沐婉挑了下眉,也没再说什么,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走到门外,李泰正等在一边,宋沐婉瞧见他便晓得是有事要向裴毓真禀告,知道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事,也不好奇去问,就浅笑了下当做打了招呼便走了。
李泰垂着眼,宋沐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淡淡香味,他愣了愣,不过也就一会功夫,随后就进了书房。
里头裴毓真还是捂着额,不过脸上已没什么懊恼的神色,见他进来抬了下眼皮便放下了手。
“怎么了?”
李泰上前一步,垂首压着声回道:“是漠北那边的人。”
裴毓真抬眸看他,心中已知晓来人是谁,皱紧了眉头:“漠北与川罗关系仍旧僵化,他这个时候来太过醒目。”
李泰垂眸没有应声。那人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裴毓真思索了会儿:“可有说为何事啊?”
“属下猜测,大约还是之前所求之事。”
裴毓真眯起眼,敲了敲桌子:“罢了,领他进来吧。后面可有人跟着?”
李泰落在裴毓真身后一点,闻言回道:“是从后门巷子那边来的,脸上还做了修饰。方才属下也瞧过了,没人察觉。”
“如此便好。”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外面待客的厅堂。刚刚李泰便吩咐了人去领客人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来人也才坐在位置上没等多久。
见到裴毓真过来,那个异族男子便立即站起,按川罗的礼仪朝他行了一礼。
裴毓真免了他的礼数,坐到位置上后才开口问道:“赤那,你可知这时候你不该来。”
“四皇子殿下,您说的我都明白。但如今我实在是没处可躲了,只能来您这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