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说，”老郑停下手里的工作，“你觉得他情绪方面怎么样？”

“很好啊，他不太容易被外界影响。”

是很坚强的人。

郑中换了个话头，“我看你最近每天都跟凌迢在一起？”

“嗯，”邵寻点点头，“我们一起吃饭回家。”

“那就好，”老郑的视线重新落回屏幕，“你在学习上帮他不少，这我知道，也都看在眼里，算是麻烦你，”

“你跟凌迢关系好，接下来的几个月，还是得继续麻烦你……”

邵寻懂事多，老郑跟他说话总是不自觉地将他当成一个大人来沟通，“凌迢不爱说话，尤其是不喜欢跟我们这些老师说话，班里那么多人，我忙起来也顾不到他，所以他算是正式交给你了，在高考前，要是他有什么情绪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反映，行吗？”

“行，老师。”

邵寻摸了摸自己校服的领口，“您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也不用觉得在勉强我，不用您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真的。”

从他在凌迢的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上自己的电话号码开始，他就确定自己要好好照顾凌迢。

“老师相信你。”

老郑道：“凌迢就愿意跟你多说两句。”

“昨天晚自习我看到你们说悄悄话了，各扣一分，已经记上了。”

邵寻：“……”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老郑是好人。

“不服气？”

“没，服气，老师扣得好。”邵寻选择做一个好学生。

邵寻心里乱，游戏里送完几局人头之后握着手机，视线瞟到了老郑身上——一中的校草对感情应该挺有经验。

“老师。”

“说。”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是不确定那个人喜不喜欢你——这种情况，要怎么表白？”

老郑百忙之中觑他一眼，“建议高考之后再表白。”

“……”

邵寻耐心地更改了前置条件，“那在高考之后，有这么个人，该怎么表白？”

老郑敏锐地察觉到了邵寻祸祸别人的意图，“小小年纪怎么净想早恋那点事儿？我告诉你，你自己不高考别影响人家高考啊。”

“没说影响人家高考……就是想表达一下感情。”

“哼，我看你是想耍一下流氓。”

老郑非要这么说，也没错。

邵寻是挺想耍流氓的。

“我就是问问您，肯定不影响人家学习，我发誓。”他信誓旦旦地对老郑竖了三根手指，“您不是负责开解学生吗？给我个建议也行。”

老郑放松了警惕，慢慢地回忆了下自己的少年往事，“直接说吧，真诚点儿。”

“……直接？”

“我们那时候哪懂现在这花里胡哨的，就是看上了就直说，不丢人。”

唔……邵寻想了想，这样的方式好像更真诚正式一些。

他不怕被拒绝，也知道凌迢绝不会因为除了喜欢之外的其他原因接受自己。

邵寻按亮手机屏幕，看着锁屏上他偷拍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凌迢背着个黑色的包，行色匆匆地路过，就那么一瞬间，却留在他手机里这么久。

邵寻垂下眼，回想了下总复习进度。

凌迢的基础已经打好了，有自己的知识体系，很多题目都能自己独立做，剩下的时间刷题就完全够了。

换句话说，凌迢现在已经基本不需要他了。

所以邵寻才能安心表白。

就算自己离开，对凌迢的未来也没有影响。

考试结束的铃声适时响起，邵寻拎着自己的包站起来，“谢谢老师，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走吧。”老郑头也不抬地赶人。

“老师再见。”

他开门没走两步，就遇上了凌迢。

中间隔着不停穿梭的同学，邵寻站在原地对凌迢笑了笑。

凌迢好像很开心，跟他对视时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加快速度走到他身边，

“数学我发挥得不错，感觉做起来很顺手。”

看得出来凌迢硬压下自己心里的雀跃，生怕那种顺手的感觉是粗心大意造成的。

邵寻摸摸他的后脑勺，“超常发挥，吃点什么庆祝一下？”

“还是在食堂吃吧……最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行。”

“对了，”凌迢微微抬头看他，“你昨晚不是说今天有事让我答应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