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犯浑了?”拍了哥哥一记,“这时候不是说出我身份的好机会,等到过两日.你私下与将军解释清楚便可。”
“可是,若副将未能……”
“我观副将面相不像是个短命的,且他那伤口虽然看着厉害,但内里还算恢复得不错,只要不再继续感染发炎,退了热度便稳当了。”回到小帐篷,陶倚君活动了下身体,刚才连续几个小时的处理,让她有点吃不消,这会儿手臂酸疼得厉害,“你去给我打些热水来,我擦一擦,再弄点热汤给我就行。”
着急忙慌的去给妹子打来热水热汤,收拾好后刚好半个时辰。
甘叔已经知道他们要在副将的帐篷过夜,送来一壶浓茶和两个硬饼子,让他们夜里饿了时能填下肚子。
兄妹二人过去时,老军医已经让小童熬好了药,正给副将喂食。
见到陶氏两位郎君过来,老军医抚须行了个礼,说他年纪大了有些扛不住,今日就拜托给他们了,之后便回去自己的帐篷。
“你们这里伤员很多?”
“倒也不算。”大郎给妹子在角落铺了个睡觉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前些日子跟蛮人交战,那些狗贼用了毒烟,我们才伤了不少的人。重伤的没几个,要么当场毙命,要么也就些许皮肉伤。副将是为了帮将军挡箭才伤得严重的。”
陶倚君点点头,再去查看了下伤口,就坐下来跟大兄聊天。
两个小童都是将军从关城内找来专门照顾副将的,高个儿些的老实本分,让做啥做啥,矮个儿的要机灵一些,在陶倚君做事时,会认真的盯着她的动作看。俩孩子都不敢开口询问,毕竟这也是吃饭营生的技术活。
陶倚君不是什么圣母心,她不介意给俩小童教点本事,但是也不会主动的去给他们讲解。只是在小童做错的时候,会轻声纠正过来。
外间难得的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驱散了热气,变得微润起来。
陶倚君给副将换了药,又让小童继续喂药。之后让大兄拿温热的水把伤者全身擦拭了一遍,那些细小的伤口也上了些药粉。
她手上倒是有一方剂可治疗外伤并生肌,但是其中好几味要找不到,五叔前两年出门游历,也是为了完善此方。虽然疗效可能有不足,但是能找到的药材对生肌愈合都有好处,陶倚君也不打算藏私。
将军对副将很重视,许了陶倚君可以去军帐取用药材。
陶倚君便和两位军医一起研究这个方子,希望能找出最好的配比方案来。
她直言这是家中长辈给的方子,是留作她以后安身立命用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人命大过天,她断不敢藏私。
两位军医自然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那位年轻一些的大夫还在陶倚君的再三推拒下,依然面朝南方行了大礼,并言明陶家五叔乃他半师,此后对陶家兄妹也是尽心尽力的帮扶。
将军得知后,提拔了陶翕君为百夫长,另外还赏了他金子跟关城内的一栋宅子。本想让陶倚君也到军营任职的,但在跟陶翕君单独谈过后,将军目光灼灼的许了陶倚君以白身自由进出军帐。
“你跟将军说了些什么?他为何那样看我?”
被看得背脊发毛的陶倚君拽了大兄到角落追问,结果陶翕君挠了挠后颈,左移两步,讪笑着说他跟将军说自家兄弟本是女儿身,是想要找个如意夫郎才来边关寻他的。
“你要死了?怎么信口胡说?”陶倚君气得俏脸含煞,一把拧住了陶翕君的手臂,来了个九十度旋转。
“诶诶诶,轻点,轻点啊妹子。”陶翕君不敢大声呼叫,只能哎哎求饶,“我跟将军解释过了,可他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最后没奈何我才这样说的。”
“你说了什么,老老实实地给我全部说出来。”
陶翕君苦着脸蹲下抱头:“我说我以前给家中带信大赞了副将的英勇无畏,让小妹你心生景慕,这次家中遭难后你千里迢迢来投靠我,另也是想要看看我口中副将到底如何。哪知将军就以为你是心慕副将,还说等副将好了,他一定做这个媒。”
陶翕君一向口花花没有遮拦,但以前他胡说也不打紧,可现在造到自己头上,把陶倚君气得眼睛都红了。
陶倚君气急,二话不说抽出陶翕君腰间的大刀,拿着就开始追砍他。
兄妹二人从角落处出来,大家伙儿就看到前面陶翕君狼狈逃窜,不时还来个滚地十八连,后面陶倚君小脸白中透红目光含凶的追着他砍,一刀一刀下去忒实在。
“这兄妹二人又怎么了?”将军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虎目一瞪,转头问提拔成了千夫长的手下,他斜后方的甘叔也是个新任的百夫长了。
“许是陶大又惹恼了他妹子,在家乡时,他就经常被他妹子追着打。不过好几年没见这番景象了,倒是颇为想念。”甘叔上前一步,低声解释。
旁边人一听“妹子”二字,一脸茫然,可看将军神情自若的样子,便是有千般疑问也只能闷在心头,打算下去后再找甘叔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