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叶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楚寒风把杯子踩碎了。
混蛋!!
叶柯气的牙痒痒,又抱起床上的枕头朝楚寒风砸去,不料对方早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如果换作叶辰和孙思杪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很快把叶柯哄好。三个字:顺毛捋。
这是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更是一种退让和妥协。
可惜啊,楚寒风只是楚寒风,他不会服软、不会妥协、不会退让。
叶柯亦是如此。
这一晚上,两个人谁也没睡着。
次日上午,陈哲来时,明显察觉到楚寒风的不对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一夜未睡的楚寒风看起来非常憔悴,疲惫的摇了摇头,扔给陈哲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陈哲满脸疑惑地接住,打开盒子,一块手表静静地躺在里面,“这太贵重了。”他知道这个牌子。
“收下。”楚寒风侧头看他,“我用工资买的,不是别的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哲受宠若惊,“好吧,那……谢了。”
楚寒风不语,余光不知第几次瞟向叶柯的卧室,昨天一天没吃饭,今天早上也没吃。
有种就一直别出来,就不信饿不死你!
楚寒风心里发狠地想,但厨房里一直热着粥。
那叶柯在干嘛呢?
他在把碎了的杯子一点一点捡起来。这是除了大哥送的外,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虽然是使小心思骗来的,但也很珍惜,结果就这么碎了。
楚寒风最坏了!再也不相信他!!
突兀的门铃声让心里专注骂人的叶柯瑟缩了一下,手指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
楚寒风长长的呼出口气,颓然地揉了把脸。拿他怎么办才好,打不得骂不得。
陈哲不放心地继续问,“你很不对劲啊,怎么了?”
话刚落,
“给我出去!”叶柯猛地打开门,站在门口,冲沙发处大吼,“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楚寒风看了眼陈哲,又扫了眼叶柯,声音冷若寒冰,“你说谁呢?”
叶柯第一次听到这种语气,惧怕过后是更盛的愤怒,吞了口唾沫,“你!!滚出去!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出去!”
即使非常想说让陈哲滚出去,但出口的瞬间,叶柯还是改了主意。他怕楚寒风会更生气。
没人能比他更理解“唯一”的含义。
当眼睛看不见时,他把看得见当做唯一的希望;当初次接触钢琴时,他把钢琴当做唯一的乐趣;当妈妈去世,小景离家后,他把哥哥当做唯一的亲近之人。
楚寒风心里涌上丝丝的痛意,“你再说一遍。”
叶柯紧咬住下唇。
楚寒风缓缓走到叶柯身边,一字一句,“再说一遍。”
叶柯小步小步的向后退,无助又害怕,眼里泛上泪水。
楚寒风猛地抓住叶柯的手腕,力道之大扯的叶柯一个趔趄,“我让你再说一遍!!”
手腕上的痛意和心里的难过让叶柯声音带上哭腔,“滚出去!我不喜欢你!!”
不是没看到他手指上的伤,不是没注意到他的害怕和不安,这些楚寒风统统视而不见。
“好,如你所愿。”
楚寒风不知道怎么出的门,反正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小区外面了。除了拿上了手机外,他什么都没带。
陈哲第一次见他的情绪如此复杂:懊悔、心疼、难过、困惑……
“风子……”
“你回去吧。”楚寒风打断他。
“可是……”
“让我一个人待会!”
“……好。”陈哲是不会冲他发脾气的,“我先走了。气消了就回去吧。”
楚寒风坐在马路牙子上,大脑再次空白。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叶柯有句话倒是没说错,那里确实不是他家。没有人规定结了婚就必须住在一起,只是自己默默遵从了习俗。
同样到现在滴水未进,肚子咕噜咕噜地发出抗议。楚寒风掏了掏裤兜,想找些零钱买面包吃。却掏出了那条音符项链,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芒。
从搬到这里开始,楚寒风就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贴身保管。总想着找机会还给他。后来大概是相处的太愉快,便渐渐忘了这回事。
盯着这条链子,楚寒风心里的恼火更大,随手一甩,项链在空中滑出一个抛物线,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紧接着,一道琴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