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期的樊一凡没有不好的实际经历。
可朝夕陪伴照顾她的奶妈有不美好的婚姻经历,并且直接参与在樊一凡的童年里。
在心理师的帮助下,樊一凡回忆起奶妈常用的口头禅是:“婚姻哪儿有那么容易啊!”、“唉......我没遇到好人家的命。”、“好人到我这儿,都被我糟蹋了,我不配。”、“这辈子我就不再成家了。”
奶妈也会在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说起以前婚姻里的事情,不开心多于开心。
那会儿樊一凡小,奶妈也不跟她聊“大人的事儿”。只是会在突然间有感慨,或是顺口说给她自己听。感慨感慨自身的不幸福不幸运,羡慕羡慕别人家甜蜜的生活。
越是这种自然入骨的言行,越是对人影响深刻。
时间久了,在小樊一凡初识世界的价值观里,奶妈的价值论给她打了底色。
樊一凡的潜意识会提醒她:幸福是长着腿的精灵,一不小心它就会跑掉。也同时,她又羡慕向往着美好的爱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拥有爱的运气的。爱是一份运气,任你多努力都左右不了运气;就算你拥有着爱情也不一定长久。你看,奶妈那么好那么努力的人没一次次被伤害。
可在婚姻上悲观的奶妈在婚姻以外的事物上积极又乐观。
像极了现在的樊一凡:对待爱情以外的事情时刻保持着好奇心和新鲜感,喜欢挑战和尝试,性格也开朗热心。看上去咋呼健康的不像样子,却是个深度爱情重疾者。
5
樊一凡的这些童年经历,以及去看心理师的事情,她只向闺蜜和巴特雷说起过。
在樊爸樊妈面前,她只字不提。
樊爸樊妈对奶妈的所有评价是:人朴实善良,在生活上把樊一凡照顾的很好。
如果让樊爸樊妈知道这些,他们一定会很懊恼。如果有时光机,他们也一定会为樊一凡换一个专业的育儿师。
没必要让父母对过去的事充满歉意,况且奶妈本身也是无过的。
樊爸樊妈也基本没再提起过奶妈,他们不提是怕樊一凡伤心。
奶妈对樊一凡的保护是一生的。
同时,奶妈突然的离世对樊一凡的伤害是一生的。
而可怕的是,奶妈不美好的婚姻对樊一凡的影响也是一生......
“影响一生”,只是兜底的最不乐观分析。
樊一凡的心理师说:“当然,也可能不会影响一生。”
樊一凡问:“我应该怎样?您的意思是,我需要不间断的进行心理咨询吗?”
“不。心理咨询是有必要的,但也只是辅助。不能是长久的办法,你需要的是开始一份爱情。确切的说,是遇到一个超级爱你的人。他能拯救你!”
这位亦师亦友的心理师与其说是位心理师,不如说是一位专业的情感师,且更像是一位占卜师。
遇到巴特雷的樊一凡确实比以前好了太多。
虽然樊一凡的心理问题没有被肃清,可也是在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这种病态唯一的解药是有人护她一世的人出现,给足她安全感。
6
巴特雷极其严肃地告诉樊一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以后不要老解释你要做的事。我说的已婚自觉不是担心你和异性走得近,更不是让你带着已婚的自觉为我做什么。已婚的自觉,是着急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想不到你的老公我。你要有已婚的自觉,要有有老公、有被人保护的自觉。”
巴特雷把樊一凡拉近到身前,手放她头顶,比比身高。
和刚才的严肃不同,此刻的他像在同小朋友讲道理般。温和又有耐心:“看!你只到我肩膀这儿。”
樊一凡为自己的身高辩护:“我穿的可是拖鞋!”
巴特雷没好气的说:“我穿的是高跟鞋?”
樊一凡闭了嘴。
巴特雷看着樊一凡的眼睛:“我比你的个子高出了这么多。天就算不塌,咱们家的天也应该是我顶着,大事小事也应该是我来想办法,你只负责安心就好。像今天,既然知道人家是为咱俩回来的,怎么可以你自己去接,当然是我陪你一起去了。”
7
巴特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下午有安排。
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想让人陪才拉上的郝暖欣。
樊一凡支支吾吾:“我不是怕你忙,没时间吗。”
巴特雷的睡眠并不算太好,有时候樊一凡半夜醒来看到他抱着笔记本靠在床背上看文件。
樊一凡心疼他的累。
而巴特雷疼惜她的太懂事,她这种心存内疚的懂事。
巴特雷:“你是有老公的人。你老公是——我!你可以照顾父母,可以心疼朋友,但绝对不要对老公客气。老公就是来保护你才出现的生物,你守着这么好的老公为什么不用。”
樊一凡习惯性的逃避。
樊一凡的眼神又逃跑了。
巴特雷捧起她的脸,让她正视他:“你现在要有的自觉是:你,樊一凡。是我,巴特雷。首位考虑的人!是所有人和所有事都排后的首位。明白吗?”
8
对视八秒会怎样?
会被懂你的人看穿。
樊一凡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情感上,樊一凡有着小女生的敏感。
她最怕有人看透她,最怕有人为她的敏感披铠甲,最怕有人来保护她的脆弱。
一旦那个人出现了。
她知道她完了。
“巴特雷,怎么办。我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你了。”
“樊一凡,怎么办。我这辈子可能也离不开你了。”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一辈子啊!谁也不许中途离开。”
“好!不离开!”
樊一凡的乱发被巴特雷轻柔的抚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