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樊一凡赶到酒店的时候,接雷爸雷妈的人给巴特雷打电话说已经到酒店了,安置在了总统套房,房号也发给了巴特雷。
刚好,同步到。
7
和樊爸樊妈的随意不同,雷爸雷妈端坐在会客厅的正中。
整个房间的气氛格外压抑。
即便能从雷爸雷妈脸上读到不爽,但他们还是礼貌微笑,客气的招呼着樊一凡入座。
樊一凡心里一万个感慨,“这场面,应该把樊妈带来的。她最擅长应付雷妈这号人物了。”
雷爸不废话,开门见山:“巴特雷,结婚这种大事,你怎么这么鲁莽。”
雷爸对巴特雷直呼其名的称呼比樊爸的叠字叫法听着生分多了。
在父母面前的巴特雷有着说不上来的压抑,还有着同他年龄不相称的青春期般的叛逆。
“鲁不鲁莽,我结婚,我自己觉得行就OK。”
雷妈怕他们父子开杠,截断他们的对话,问樊一凡:“一凡?是叫一凡吧?”
樊一凡乖巧的回答:“哦,对,是的,阿姨。我叫樊一凡,我……”
巴特雷拦着樊一凡的肩:“什么阿姨,是妈。刚才我在你家叫的可是爸妈。”
樊一凡皮笑肉不笑,低声说:“那是在我家嘛。”
都没判断出雷爸雷妈是否接纳她,她怎么可能觍着脸冲上去叫爸妈。
巴特雷当然看得透樊一凡的小心思,孩子气的大声说:“你要不叫我爸妈爸妈,我回头儿去你家也不喊你爸妈‘爸妈’。”
樊一凡看着雷爸雷妈都在看他们俩,推也推不掉巴特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你能不能别幼稚。”
“不能。”
本以为会是“恶婆婆”的雷妈像是有些喜欢樊一凡:“一凡,你们现在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们也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公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后在生活上我们还要多磨合,改口叫爸妈吧。”
樊一凡小心翼翼:“其实只是个称呼,叫叔叔阿姨也挺好的。”
雷爸突然开口:“那不行。怎么能叫爸妈是叔叔阿姨呢,必须改口。”
樊一凡大跌眼镜,雷爸较劲的样子和巴特雷一个样子,果然是父子。
8
本以为要面临一场风雨,没想到一见面就得到了雷爸雷妈的认可和祝福。
其实,雷爸雷妈也只是想要见一眼儿媳妇,但摆出的阵势那么吓人。
他们确实是气巴特雷领证结婚不告诉他们,但想见儿媳妇儿的心远大于气儿子的心。
樊一凡发现,他们一家子在表达爱意的方法和态度上真的是太不及格了。
樊一凡心里的一个声音跑出来,吓她一跳:“怎么?和别的家长一比较,这时候知道自己爸妈好了?不是烦爸妈跟着出去玩了。”
父母对巴特雷的每一次认可,巴特雷都会分外的开心。
他掩饰下自己的小激动,怪雷爸:“爸,以后你的认可能不能别搞得这么严肃。”
雷爸:“不行!虽然管不住你,但为父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哈哈”樊一凡被外冷内热的雷爸给逗笑了。
雷爸继续批评巴特雷:“你小子玩儿得挺高啊,这么迅速结婚,筹划多久了。”
“没筹划,就几天前遇到樊一凡的时候决定结婚的。”
雷妈圆瞪着眼睛:“闪婚。”
“对,闪的。”
“哦,那,你们,就就,就这么结了?不用多了解了解。”
巴特雷斩钉截铁:“不用。结了婚也可以了解的呀,婚前了解多浪费时间。”
雷妈竟然词穷到无言以对。
和樊妈对巴特雷单刀直入的问工作问薪资比,雷妈的询问就温和得多了:“一凡平时的工作忙吗?”
樊一凡尽量说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哦,还行。也分忙季淡季,我是做图书编辑的,平时主要负责审稿。如果图书任务不紧迫就不会太忙,如果赶上需要大批量过稿,就会忙的手脚不着地。”
巴特雷第一次听樊一凡说她的工作:“你是做图书编辑的?”
雷妈一头蒙:“你不知道一凡是做什么工作的?”
巴特雷摇头:“不知道啊,她最近在休假,没去工作,我还没来得及问。再说,她做什么跟我也没太大关系,不耽误我们领证结婚就行。”
雷爸雷妈面面相觑:“这俩孩子都了解了个啥?”
雷爸雷妈异口同声:“工作都不知道,就能结婚?”
巴特雷也一脸疑问:“知道工作是什么的人,照样没结成婚的人大有人在。结婚和工作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雷妈:“哦,那倒没有。不过,你们都互相了解了什么?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就结婚了?婚姻不是儿戏,婚姻……”
雷妈又准备给巴特雷上政治课洗脑。
9
樊一凡扭头问巴特雷:“就是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巴特雷也回看樊一凡:“那你为什么同意跟我结婚?”
樊一凡:“因为没有人跟我提过结婚,你是第一个人,我觉得可以。”
巴特雷:“这么说,你结婚比我还随意。”
樊一凡和巴特雷相视一笑:“没有为什么,就是感觉应该结”。
巴特雷:“爸妈,我结婚确实是挺突然的,但不是随意的。我是成年人,请你们相信我的判断。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对呀,为什么就结婚了,非结不可。我也在寻找这个为什么。大概是一个法律上的小红本能给我安全感,我怕她消失了。樊一凡出现在我眼前的第一眼,我的感觉是奇特的,从未有过的感觉。是心动,还是什么,我也解释不了。我只知道我面前的她是独一无二的,我必须要留下这份真实感受。没错,我对她的工作、她的家庭、她外遭的一切我都不了解。但她这个人我了解,她爱笑,也不一定真的开心,但就是爱笑,看着她笑,我嘴角也会莫名的上扬。她怕高,做不了飞机,蹦不了蹦极,玩不了过山车。她爱旅游,却有好多地方不肯去,因为她想留着给缺席了很久的爱人一起分享美景。她不能吃辣,却不肯错过每一份带辣的美食。她怕黑,却喜欢逞强,不让人陪的快速跑过所有没光的道路。她怕疼,可在划了口子,喷出血的瞬间,假装淡定,安慰别人,没事没事。她……”
“行了,你别说了。”樊一凡别过头:“你说的我都有点想哭了。”
巴特雷也不介意爸妈在跟前,亲上樊一凡的脸颊,又凑近樊一凡耳边:“被哥感动了?”
樊一凡把巴特雷的脸拍回去:“被你恶心到了。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好像你很懂我一样。”
“什么叫好像,我本来就懂你啊。”
“太奇怪了。我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自己,你怎么能。”
“不奇怪。这才是为什么我们能遇见,会结婚。其实你对我应该有些相同的感受,即便你说不出,解释不透,可它存在,所以我们才彼此接受。”
樊一凡认真的点头。
10
雷爸雷妈清清嗓子。
雷爸:“来来,快来接下我和你妈妈的心意。”
雷妈:“来,一凡。拿着,这是爸爸妈妈的心意。”
巴特雷牵着樊一凡的手,一起接过雷爸雷妈手上的红包,鞠躬道谢。
手上的红包是暗红色绸缎面,一面龙凤呈祥的刺绣,一面花开富贵的刺绣。
樊一凡摸着手上的厚厚的红包,突然想到樊爸樊妈给的红包被她搁家了。
樊一凡:“呀!我把我爸妈给的红包顺手放鱼缸桌上了!”
巴特雷:“爸妈什么时候给红包了。”
“就我妈拉着你狂聊的时候,我爸想给我们的,插不上话。我爸先让我放一下,说等我妈消停了,再给我们。我就顺手放鱼缸桌上了,不行!我得跟我妈说一声,让她放起来,不然肯定会被狗宝给啃喽。”
“狗宝应该不啃吧?”
“哼,没有它不啃的东西。那个鱼缸里的鱼是它的宠物,它一天要趴上去无数次,看它的鱼。”
11
樊一凡刚掏出手机,樊妈电话就打来了,果然是告诉他们忘拿红包了。
樊一凡嫌麻烦,不想回去拿红包:“太晚了妈,来回折腾太麻烦,我们不过去了。改天再拿吧。我把红包放鱼缸桌上了,您先收起来,别让咱狗宝给咬了。”
樊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红包是份祝福,就像压岁钱一样,你过了三十那晚拿的那还能叫‘压岁钱’吗。跟雷雷说一声,快点回来,等你们啊。”
“太晚了,今天就……”
手机被挂断了。
12
“走吧。”
樊一凡极不情愿的低声说:“你看几点了。困啊,别去了。”
巴特雷拍拍不乐意回去的樊一凡,像在宠一个犯懒的孩子。
巴特雷和爸妈道别:“走了啊,爸妈。”
雷爸雷妈:“好,路上慢点。”
巴特雷:“嗯。”
樊一凡还是不想去拿:“别去拿了,非得现在拿呀!”
巴特雷:“多大点事儿,爸妈想让我们回去拿就回去呗。”
雷爸雷妈也帮腔:“去吧。父母的心意,拿上他们也高兴。”
樊一凡:“嗯,好吧。那我和巴特雷先走了,爸妈早点休息。”
被儿媳妇儿叫着“爸妈”,雷爸雷妈脸上蜜般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