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略泡了泡,便招呼侍女道:“你看我方才的衣物落了地,定是无法再穿了,不若麻烦姑娘到我来时乘的暖轿上取一套来。”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忽然提高声音道:“你们这怎么连套换洗的衣服都不准备呢。”这样一喊使那侍女瞬间意识到了是自己的失误,怕她在引来别的人,忙应道:“是奴婢的疏忽,奴婢这就给殿下去取。”
终于两个都走了,牧也快速地从温泉中站起身来。
根据刚才看的那拭巾上绣纹的调调,这温泉池的构建绝不应该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疏离的目光淡然扫过周遭,她终于是想到了—这温泉池的规模太小了,完全不是皇室宗族赏玩的尺寸。既然构建错误是不会存在的,那么,最简单的便是一个符合规格的池子被暗门从中间隔了开来,以满足某些人的特殊的需求。但是,这似乎又到了山壁的尽头,另一个池子应该在什么地方?
牧也看向将温泉砌拢而起的白石边框,临近屏风的两个边角呈弧状弯曲,而山壁的两个拐角却是直直的消失在了藤蔓之中,那么她缓缓地走向浮雕壁,却发现那其上盘绕而居的藤蔓长势和疏密似有不同,她不禁偏头想了想,最终将手伸向了藤蔓最浓郁之处。牧也觉察到手下一硬,那不一样的感觉迫使她抬头看清了隐密在藤蔓下的浮雕下的男子健硕的身躯,又联想到手中的硬物,脸上顿时一红,心下里不由暗骂,却也只得手下用力向那男子那处搬去。
只听轧轧的阵阵巨响。
牧也刷的将手从藤蔓中抽出,又用力地在水中洗了洗,一闪身进了藤蔓深处,将藏在怀中的一对耳环卡在石壁的机关上,那动辄欲关的石壁无法合拢,原本分处的温泉这时也开始交融。
那是个更大的温泉池,全玉质汉白石,当中一架高台,一女子侧卧起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持玉瓶,有温泉水从玉瓶中倾泻而出,滚滚热浪更使空气中旖旎着暗欲的气氛。一条雕琢精细的龙身探出水面,缠绕过女子纤细的腰肢,高昂的头颅穿过两部高笼之间的低平处,火红的眼眸隐匿在朦胧的水雾中,隐隐绰绰是一种引诱般的压抑着的急切。
不同于池中的一览无余,围着温泉的长廊紫檀屏障,垂下的碧香罗帐竟是将其分成了一格一格的,纱帐上绣着的图案比起那条浴巾更是精致与大胆。
牧也眼神一扫,便已知各式怪异物件的深刻含义。不过都是些富贵商贾的风月之地,她没甚兴趣,却也知与其呆在一个对方熟悉的地方倒不如去陌生的领域为自己创造新的机遇。不过这次,事情好像并不如道理所讲的那样。
她正欲启动机闭合石门,却听轧轧声响,她以为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侧耳一听,随机发现声音来自旁侧的长廊。
她脚下未动,只是将身子更多的隐没在水中,此时的长廊珠声清脆,罗帐曼舞,阴隐隐地有身影从那其后闪出,而后便是娇笑连连,牧也听闻那笑声心下更是一惊,隔着藤蔓看去,只见一女子自薄纱中飘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