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
被梅花带着在各家屋顶上飞跃,可这一次风驰电掣并未让玉怜感到畅快,反而内心中的恐慌不断扩散开来。
她嘴唇颤抖着,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始终组织不起一句完整的话来。
梅花闭口不言,沉默不语,只是抱着斗雪,拉着玉怜,在屋顶上飞跃。
玉怜呆呆地望着梅花背影,心思杂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他不回应自己就是最坏的结果。
渐渐的,玉怜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是她自己并不知晓,心思全都沉浸在了胡思乱想之中。
在刚才隐约听到那龟公的呼声之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安忐忑,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的那些猜想,甚至宁愿自己的灵感是错的!
可是,可是现在……
忽然,梅花开口问:“你外祖父家在哪?”
玉怜呆滞向下望去,却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一座钟楼顶部,往下望去,便是洛阳城东。
“那里。”辨认了一下方向,玉怜便抬手一指。
她现在脑子里空空如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按照他人的话语做出了相应的反应罢。
梅花一看,就注意到了那里有一处房子周围聚集着许多人,甚至还有捕快从不远处赶来,便轻声一叹,带着玉怜一跃而下。
行在街道上,愈发靠近记忆中那熟悉的地方,玉怜便有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而她自己却毫无反应,只是呆呆愣愣地被梅花带着往前走。
梅花带着玉怜挤过人群,就见那间屋子大门敞开着,哭喊声从内里传来,而大门处却有着一滩血泊。
看到这一幕,玉怜忽而面容扭曲,大哭出声扔下了木箱,飞奔入屋中,“娘!姥爷!”
不知为什么,斗雪也觉得胸口堵堵的,缩着脖子,躲到梅花怀里不敢再看。
梅花拉起木箱,在他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入屋子,入眼就是玉怜跪倒在两个平躺于地上的老人、妇人身旁嚎啕大哭,在一旁还有看着像是街坊邻居、亲属的人,以及一个大夫。
“让开!都让开……”
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捕快正在拨开人群,向这间屋子快步走来。
梅花站到屋子的一角,阖起双眼,默默念诵起了经文。
一个捕头带队走来,还未走到门前就听到了恍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略有恍惚,迈入门槛的那只脚出现了些微滞钝,低头轻叹一声,走入屋里。
他已经见过不少次类似的场景,但每次看到也都还会感到悲哀。
一众捕快放轻脚步走到大夫身边,半蹲下来,问道:“情况如何?”
大夫叹息着背上了药箱,“这个老人可能是在拉扯过程中撞到了脑袋,因此逝世,而这个妇人身体本就虚弱,在看到那一幕之后便气急攻心……”
说着,他又摇头叹息,起身走向门外。
看了那个那个嚎哭声变得更大的少女一眼,捕头起身看向屋里的其他人,让手下的一众捕快分别向他们低声询问情况。
安慰受害者亲属不在他们的职责之内,更何况,他们就算想要安抚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除了一句‘节哀顺变’以外,他们还能说什么?
随后,他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视,忽然眼神一凝。
——他在屋子的角落看到了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年轻道士!
捕头按住佩刀,缓步走了过去,当他走到那个年轻道士面前之时,那道士也睁开了眼睛。
捕头谨慎打量着这个道士,不得不说,哪怕他这一辈子见过了那么多人,也没见过比这个道士还要好看的,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