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诺顿时心口酸涩,一方办公桌所隔的,是两个人,更是两种人生。
一种家世显贵清白,一种无助潦倒,怎么都不会殊途同归。
奇异的自尊心促使梁诺不肯示弱。
梅清晏敛眸,嘴角浅浅勾笑。
第一次在车上,她乖巧中见活泼伶俐。
第二次在金粟苑,顺从中露出几分慎重克制。
今天第三次,又是一副柔中带刚、不肯唯喏自卑、绝不逆来顺受的性子。
倒很觉新奇有趣。
虽然这次梁诺有失分寸,他很希望她以后对人事能够从容平和些。
但是这些都可以是后话。
现在她才十七岁,这个时候不凌厉果决,没有气性,过于平淡,等长大了,性情里还能剩下什么呢?
何况孙逸民把她和唐家的恩怨调查的一清二楚。
梁诺怨气难平,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很多事情,不可苛求。
不过作为一个长辈,一个教育者,这些话他不能说。
“梁诺。”梅清晏斟酌着措辞,慎重道,“进入大学意味着你的人生来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这个‘崭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梅清晏如温风软雨般的语气,叫梁诺想回答,又怕语言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