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爇尽水沉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宜香,小立樱桃下。
她看了几眼,公子的文才是极好的,可惜他付错了情也看错了人。这诗隐约里替代她的人位舒愁,却不知她的愁已非是与他纳兰容若的情愁。
亿锦蹙蹙眉,这样的话何以写给自己,何以知道她自己如何,她揉了揉那张微黄的宣纸扔进银炭内,霎时一朵红烟既开就逝。
玉珠将窗门架起留下一条细缝,见小主面色微忧愁,定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
“小主,李太医今日换的新药汤这会可要喝。”
她起身,拿过耀眼的黄金镂空半球盖放在银炭上。
转身将玉珠半架的窗户架开来。
夜空中新月孤立,独挂在一望无垠的天空中,无垠辽远,越发显得孤独无助。
因新年的关系,那些爱热闹的宫女太监都去了玄武门看烟花灿烂,叫嚣添喜。
如此,四周更是静逸如梦,依稀仿佛能听见朵朵梅花被微弱的东风吹落,落地时细小的回声,宣誓着自己的高傲。
她还是不忍心,便暗暗对原主叮嘱着,亿锦这是你的愁,他知你懂你,极致入微,他已然是你了。东风不解愁,露滴鸳鸯瓦。可你早已逝世,这样的情愁不该留在我身上。
发呆半刻再次抬首仰望天空时,便觉得这浩瀚星空之中平行着另一个世界,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冷笑了俩声,回不去了。
此刻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一朵雏菊精细的绣在洁白龙华上,醒眼的龙华低首即视,时刻提醒自己如今的身份。
亿锦,你留下的债我还不了,到时可会怪我狠心。若我是你,不仅不怪反而还会感激。
“端过来吧。”
玉珠上前将窗户合上,今夜大家都去了玄武门看热闹,小主在这就是因为吹不得夜里的寒风。这会儿她倒好还将窗户大肆敞开。
“小主,皇上才交代过你就忘了,皇上说要好好喝药,好好休息。可不是叫你在窗口吹风的。”
“玉珠,我知道,可是心里堵的慌。”她想若来一场手术也不错,可以聚精会神认认真真的出做一台手术,术后事物繁杂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可是,她在这好像除了喝药就是睡觉,她没有可以宣泄的口,莫不是叫皇上回来再一次见她哭的双眼浮肿。
“……”玉珠不懂,只知道小主以前看到公子的信都是神采风扬的,可自那次小主警告过自己要守住口后,她就再也不敢提纳兰公子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