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濯此时紧闭双眼,眉头死拧,额头细汗满布,深陷噩梦之中。
“啊——”
一声惊叫划破了深沉夜幕,林中惊弓之鸟四散飞逃,方濯从噩梦中惊醒。
无力地扶着树干站起来,这树干粗若井口,不似平凡树木。
一路摸索寻路,所有的树都是如此,只是这树林间被黑夜包裹,一切也都看不真切。
由于黑暗弱化了视线,方濯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同时耳朵竖起,警惕聆听着四周有无危机。
且待手拂过一棵树干时,她摸了一手的黏腻湿热。
抬起手放在鼻尖一嗅。
是还未干透的鲜血!
还不等她反应,身后瞬时响起疾奔而来的脚步声,方濯毫不犹豫,立即拔腿逃窜。
也顾不得脚下道路,一直向前奔逃,只是有树丛中横亘出的枝条,那枝条上的尖刺划过皮肤,使得周身处处添上血痕。
“啪——”
鞭子甩动的声音。
身后一股巨大压迫感逼近,来者极速非常,鞭子正以箭矢般的速度向方濯甩去。
只那一刻,在鞭子正要环上方濯脖颈时,她脚下一空。
跌入无尽深渊,却透进了光明...
......
......
正午太阳温暖却耀眼,方濯还未睁开的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一条缝。
缝里只见一穿着短衣的中年女子正铺晒草药。
这是一处山野小院,虽然简易,但院前种着一棵杏树。
此时节气正春深,满树落下飘雪,与这四周的一片满天星花海一同沐浴清风,景象如画。
“师父。”方濯站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
其实她本就是想靠在墙边晒晒太阳,不料却在暖意融融中睡了过去。
方栖山应了一声,继续手上动作。
但因久坐,方濯起身后双腿发软,迈出的一步直接一个踉跄,脑门直冲着屋前的门柱去。
“咚——”
真是十分响亮的一声,下一刻只见方濯蜷蹲在门柱旁,抱着脑袋大喊哎哟。
瞧了眼揉搓着脑门的徒儿,方栖山嘴角挂上一抹浅笑,收了手上的事情,走到徒儿身边。
“我看看。”拉下方濯的手,只见一个大包赫然立在方濯脑门上。
“师父...是不是肿了...”
“嗯...”
“大吗...”
“大...”
......
屋内。
方栖山将一只细瓶里的跌打药粉倒出些许,掺上一杯酒水,调和好后,抹在方濯额头。
药草幽香从指头,飘到鼻尖,方濯很喜欢药草的沉稳香气,猛吸了一口。
只是随后涌进鼻腔的酒香,使得方濯立马又皱起鼻子。
“别动。”方栖山掰正方濯的脑袋。
“师父,今日的梦境又是格外真实...”方濯抬眼扫视了一圈屋内,无奈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