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是没停,孟子义就看着车窗外发呆。这么一愣神儿,他反而想到了一个挺重要的问题。
“正平,你们搜宅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具十一二岁的女孩儿的尸体?”
开车的周副官细细回想着:“宅子里的尸体都是些成年的佣人,只有伙房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小姑娘是真没有看到。”
“掉头,我们回去!”
丁家夫妇虽然家财万贯,却一直没有香火。后来求神拜佛加上四处寻医好容易才得了一个女儿,似乎是叫丁铃,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养着。以前丁仲祥来孟家还常常带着这个女儿,只是孟子义足足大了她七八岁,并不喜欢带她玩耍,近些日子他又去读了军校,连着几年也没回几次家,所以印象也不算深,刚才竟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方才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这女孩儿要么是被马匪掳走,要么就还在宅子里藏着。孟家管辖的地区出了这么大乱子,他孟大少当然不能不彻查到底;而且丁家怎么说也和老头儿交情不浅,于情于理都不能弃之不管。
“没找到?”孟子义坐在丁宅会客厅的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丁宅就这么大,他的人几乎将宅院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发现那个女孩子的踪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藏到哪里去?至于那伙“马匪”,虽目的不明,但明面儿上就是来杀人劫财的,没道理带着一个累赘出逃。
“马匪”闯进来的时间大概在晚上十一点多,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家都应该歇下了。佣人大部分被砍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可丁家夫妇的尸体却是在客厅,很不合理。孟子义想着,径自走进了丁家夫妇的卧房,开始一寸一寸的摸索。周副官见此情形,立刻点了几个侦查方面拔尖的亲兵进来一块儿敲墙敲地板。
果不其然,靠着床的那堵墙后面另有洞天,机关就在床头的台灯上,只要将那台灯底座用力朝右手边拧动,墙上的暗格就会打开。
暗格是单方向的,只能从外面打开,空间也并不大,小女孩儿蜷着身子刚好可以躲在里面。许是丁家夫妇觉得这次在劫难逃,不得已将最疼爱的女儿藏在这里,期望被人发现,还能有一线生机。
孟子义暗叹一声,伸手将浑身颤抖的女孩子抱了出来。丁铃许是吓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揪着他的军服呜呜咽咽地哭,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他却没有一丝厌恶,反而轻声细语地哄着,甚至出宅子的时候怕她见了血腥害怕还用手捂住了她眼睛。周副官是从小跟着孟子义长起来的,最是清楚自家少帅那洁癖毛病,看着这情景简直惊掉了下巴。直到孟子义跨过门槛时回头斜睨了他一眼,这才醒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