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这绝对是这九次苏醒中最痛苦的一次。”空空感受到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烈的痛感，不由得想。

眼皮上好像压着重物，空空尽全力也只能挣开一条极细小的一条缝。

宽敞白净的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摆放着冷冰冰的医疗设备，白得发亮的墙壁透着医院该有的肃穆气息。

“这也是醒来以后最冷清的一次。一个人也没有。”空空的思绪顺着那一点点视界飘飞着。

“哦不！”空空的眉头猛然一紧，牵扯着眼皮撕裂出巨大的疼痛。

“天！冷静冷静！空空！不要忘了你已经不是游离态的灵魂了，是一个人！你有感觉了！所以小心点……”空空的眉缓缓舒展开，却好似哀叹。

“又是一个失忆的躯体。”空空在搜索不到躯体记忆时，心里无限悲伤。

记忆是带有人的主观性的，空空在多次的人生经历中发现，人的记忆是带有主观性的，她从他人身上读取的记忆，即使是关于同一个人的记忆，也是无法成功重合的。在过去的八个人生中，空空有三个宿主，由于脑部创伤，使得空空无法读取记忆，但如果是宿主本人大难不死，醒后并不会失忆，因为记忆在灵魂中是永久存在的。

可对于像空空这样的外来灵魂，只要脑部创伤，她便无法读取到宿主的记忆。

大脑好比一个移动U盘，一旦受到外源伤害，便可能丢失其中的记忆。一旦丢失，对于空空就很难过了。

记忆具有人的主观性，同一场面中，不同的人对同一画面的记忆是不一样的。空空没有办法将它们进行有机组合，从其他人身上读取的记忆对于空空而言，只是闪烁着荧光的碎片，她可以自由的抓取这些碎片，却没有办法将它们像搭积木一般构建出一个记忆宫殿。

所以，在空空的前八次人生中，有三次因脑部创伤造成的失忆，而这也确实是空空的失意人生——她最终都被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一共在精神病院里待了五年！

精神病院是空空再也不想去的地方。

穿着白大褂医生在下一秒钟走了进来，检查心率和空空不懂的各项医疗设备。不过空空挣不开眼睛看他。

“熹微，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我说话的话，就动动你右手的食指。”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这好像是空空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