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后,赵怀先三人休整完毕,准备出发。
岁寒收拾好行囊,补给一些常用的物资,一步并走两步特意来到马厩里,看看自己新交的朋友“黑袍”。
好家伙,黑袍吃饱喝足后,看到岁寒朝自己走过来,立即摇起尾巴,双耳树立,露出马齿,主动拿头蹭了蹭岁寒的手,见他伸出手来打招呼,开始轻咬岁寒的手指。
岁寒也是头一次见到黑袍主动招呼自己,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夸赞道:“好马,黑袍好马,绝不是人间凡物”,于是抱起“黑袍”的头,亲了起来,又和它嬉闹半刻,彼此好像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
从马厩里牵出黑袍后,绑好了马车,一边给“黑袍”整理仪容,一边在门口等傅宜宁主仆出来。
然而日上三竿,只见柳媒婆独自一人,晃晃悠悠的从客栈里出来了,后面却不见青衣同傅小姐。
赶巧,柳媒婆也看到客站门口,正在给“黑袍”梳理马毛的岁寒。
被岁寒打扮后的“黑袍”,马毛齐整了不少,太阳底“黑袍”全身闪闪发亮,尤其是马鬃披散着垂直的黑毛,这和自己刚开始买它的样子截然不同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有人伺候着,就是不一样。”
“难怪有钱人都带着丫鬟小厮,这马有人伺候着都俊俏了不少,更何况是人。”柳媒婆自言自语了起来。
柳如眉扭着腰,摇晃着手里的蒲扇,踏着小碎步走到黑袍跟前儿,伸出食指,朝岁寒的肩膀点了点。
还带着嗤笑,装模作样打的着哈哈道:“我说你小子就这么干杵着,傻愣的等着啊,也不进去问问人家青衣姑娘还同不同你们一起走”。
“昨个儿夜里出大事了,你不晓得嘛”。
柳如眉左右扫视了几眼,举起左手,并拢五指,手立在嘴旁边,弓起腰,轻声吐气,生怕别人听见一样,用做贼来形容她此番的的样子,一点都不过分。
完成以上动作后,柳媒婆悄悄的说道:“昨个夜里,你们家那位爷同我们家姑娘吵了一架,吵得挺凶的,我们姑娘还拿出刀来了,那场面可吓人了,要不是我柳媒婆义无反顾的冲进去,估计早出人命案哟。”
说完,收回手掌,直起腰板,掏出刚刚藏在一边的蒲扇,轻轻的摇了起来,脸上逐渐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岁寒听她说完,从上至下审视了她几眼,这一夜不见,也不晓得她从哪里倒腾出一把蒲扇,真把自己比作女诸葛了。
柳媒婆此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尤其是两只金鱼眼都快被她笑出来了。
岁寒自然是不知道昨夜的情况,回想起昨夜,自个儿酒足饭饱后,酩酊大醉,早上醒来时躺床上,三友过去伺候王爷去了。
一大早,王爷吩咐自己继续来给傅小姐来赶车,这里面的有哪些道道,自己实属不知。
自己同柳媒婆接触久了,也晓得这媒婆话挺多的,心思缜密,能言善辩,又看她刚才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想来她刚描述的事情,没有七分真应该也有八分真。
一路上看王爷对傅小姐的情义,自然是有目共睹。
确实很上心了,从在江州开始,王爷就命人暗处保护傅小姐,后来出了江州城,又将计就计让自己来伺候傅小姐,昨个夜里好吃的好喝的,王爷还要自己给傅小姐也上同份的菜品。
这些反常的举动,就连王府前两位王妃,都未曾享有过,这傅小姐也是真让王爷上心了。
岁寒从青衣那儿也打听出,柳媒婆是钱家的媒婆,因此王爷和傅小姐要是真好上了,她柳媒婆人财两空,要是傅小姐真不待见咱王爷,柳媒婆就是人钱在手,所以难怪她这么高兴了。
柳媒婆见岁寒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一样,也不待见自己,随即摆了摆手,知趣的走开了。
三友从客栈里出来,见岁寒还在门口傻等,过去和他絮叨了几句,晓得这柳媒婆已经把昨夜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岁寒。
三友是出家人自然是不打妄语,岁寒问了一句,“和尚你说说,柳媒婆特意跑出来跟我说这事情的目的什么”?
三友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柳媒婆,“凡人畏果,和尚未因。”
岁寒才懒得去问柳媒婆,在和尚这儿吃了一口冷馒头,心里极其不痛快。绑好了马车,走到客栈里,唤小二上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正打算图个痛快。
抬眼,看到青衣姑娘缓缓走下楼来,岁寒小跑过去正打算和青衣好好说回话儿,不料青衣隔老远一看到自己就躲,这还没说上话,人青衣就事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这可真让岁寒伤心了。
想起和尚刚说的话,“凡人畏果,和尚未因。
”唉,现如今这真是隔岸观火,殃及池鱼”。
客栈里头,不知何时进来一位白衣粉面的书生,书生走到了掌柜的案台前。
掌柜笑眯眯的同粉面书生彼此招呼了几句,随即拿出算盘,又带着热情的笑,询问了一句“公子这是要赴京赶考的吧,今个儿打尖还是住店”?
粉面书生,稚气未脱的声音略带青涩,吞吞吐吐的说道:“掌柜,我住店.....我要一间上好的客房。”
岁寒正举杯喝着酒,转过眼,看了看粉面书生,好俊俏书生,白白净净,一表人才,说起话来怎么轻声细语的,毫无雄风。
这样的男人未免也太娘了一些。
岁寒懒得再去瞧他,又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下。
粉面书生刚上楼,迎面撞见了,下楼来的青衣。
“这不是傅姐姐家的青衣么?你怎么在这里,我傅姐姐也在这吗”?粉面书生见到青衣,一惊一喜,脱口而出的问道。
青衣本是下楼来找岁寒的,刚才上去同小姐柳媒婆回禀了,那小子还坐在客栈里头,要下去悄悄的溜走是不可能的。
因此小姐和柳媒婆商量了一会儿,为了大局起见,不耽误赶路的行程,还是打算让岁寒来赶车,所以青衣下楼来欲知会岁寒晚点启程。
可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来竟然见到觐州的孙公子,这孙家同傅家比邻而居,孙公子也是自小同自己小姐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只是小姐略长他几岁。
孙公子自幼便称呼傅小姐为傅姐姐,在觐州时,孙公子得知傅家小姐要嫁到盛京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