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夜晚几时,灰暗的公园一片宁静。
时沫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外套往肩上一搭,他此刻非常苦恼,第一次感觉到没有钱的自由是这么难熬,他倒没有想回家依靠哥哥的意思,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自由也是在一定的条件下,而朋友,别提了,自从他离开家之后,口袋逐渐掏空,昔日的铁哥们那是冷言冷语越聊越远,更别说什么借顿饭钱。
当真世态炎凉,原来哥哥说的没错,那些都是狐朋狗友而已,自己一落魄大家就像躲瘟神似的四处而逃了,想到这,时沫深深叹了口气,他很无奈,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过去眼光那么差。
其实也不是他不会识别人心,而是长期在哥哥的限制和保护下,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愿意去看清真假,他真心的认为只要当下开心就可以。
时沫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远远地,有四五个醉汉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朝他这边走来,醉汉手里握着酒瓶,说的每句话都离不开脏字,庸俗粗鲁至极,时沫并没有在意,自顾自的继续前行。
五个醉汉衣衫不整,邋里邋遢,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仿佛刚从垃圾堆里钻出来似的,时不时哈哈大笑。
此时,时沫离那些醉汉大概在十米左右,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光头拍着大大的啤酒肚,忽然扬起酒瓶大声一喝,自豪得意又猥琐的说。
“你们还说,你们那些连屁都不算,咱们这几个哥们就属我最牛瓣,你们泡的那些妞算个啥?脸肥腰粗像洗澡桶似的,她一屁股坐下来,指不定你们几个的老腰都得歇个几天的吧!”
光头男说到这,已经沉浸在想象中咧嘴大笑,其他醉汉这可就不满了。
“你这叫说的什么狗屁,怀疑哥们的品味?这点绝对不可饶恕知道吧!好像你吃到了什么人间极品似的,身上有肉怎么?至少胸大屁宽~”
“就是,秃头啊我说你就嫉妒哥们有好事眼红心热,不过馋久了也可以理解!”
聊到这,互怼的两个醉汉都急眼了,几乎都是以咬牙切齿的方式传达出来的,几个人几乎都同时僵在那了。
由此看来,这些人平时也没少为言语的摩擦而产生矛盾,甚至酒后大打出手。光头男和另外两个醉鬼嘲笑声戛然而止,光头脸色凝重几分,大手紧握,眼中划过一抹愤怒,他接着说。
“怎么?本来品味就差还不让说啦,有种就找个拿得出手亮得出脸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鬼样!吹牛都不用草稿。”
“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揍你个鼻青脸肿~”
“喂喂喂,秃头,消消火消消火,老王人就那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都是兄弟都是兄弟!”
秃头不顾劝阻,说着就要扬起拳头捶向老王,恰好两个醉鬼拦了下来,要不然老王的右脸已经染上颜色,对此,老王更是忍无可忍,不甘示弱,手中的啤酒瓶往地上一砸,人也扑了上去,五个醉汉就因为三言两语就扭打到了一块,瞬间尘土飞扬。
此时,时沫本想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绊倒,还是那些人故意拉个免费练拳的,时沫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黑暗,身上被无数无情有力的拳头捶打,撕裂般的疼痛反复侵蚀入骨,瞬间令他动弹不得,根本来不及思考逃跑或者求救,更是无力反击。
因为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走路都开始迟钝无力,更别说是打架这种高消耗的体力活,唯一本能的反应就是蜷缩身体,双手护住脑袋。
五个醉鬼原本就愤怒,内心已被暴力冲昏了头脑,在这种情况下可不知道什么轻重,有的纯是蛮力,有多大劲使多大力。时沫痛苦的嗷嗷直叫,没办法,此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即使喊救命也没人听见。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砰”的一声巨响,一道巨光从天而降,正巧不巧砸向扭打的六人当中,全部的人都被笼罩在内,就仅仅一秒的时间,巨光消失,五人齐声惨叫纷纷向后弹倒,在强烈的痛楚下,五个醉鬼立刻清醒,手慌脚乱的爬起来看了看周围,拍拍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后落荒而逃。
随着他们的离去,公园恢复了原有的宁静,然而,随着巨光消失的还有时沫,对此,那五个逃之夭夭的人清醒后或许都没有察觉,他们之所以惊慌可能只是疑惑带来的恐惧感而已。
在公园的另一边。
神速中,女孩拎着时沫不断瞬移,也许是因为速度过快,又或者是手中的人过重,女孩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泥,时沫顿时也咕噜咕噜滚到了草地边上,身体紧紧抱成一团,哀嚎声随之传来。
“哎呀我的膝盖好疼,怎么这么倒霉!”
没错,这个女孩就是刚刚下凡的月老月牙儿,经过这么一摔,柔嫩的膝盖被擦破了,她抱着双膝轻轻揉着,口中嘀嘀咕咕,脸色很难看,揉了一会,她站起身拍拍灰尘,上下查看自己着装和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