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宋乔安咳嗽了几声,扯着嗓子干痛,更觉身上的力气所剩无几。
这五月的天气,已是日渐暑热,可她依旧觉得如坠冰窟。
她这才穿越过来一个月,先是死了“爹”,接着淋了一场雨,就躺在这破床上要死不活了。
这原主的身子骨是有多虚啊!
一只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抚上了额头,宋乔安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眼,正是乔氏那泪眼婆娑的脸,麻衣缟素,头上还带着白花。
此刻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看了乔氏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
“安儿,娘对不起你……”
乔氏见她浑身发抖,额上冒着虚汗,已是气若游丝,却也只能无助地掉着泪。
才为新寡的她在这家里做不得主,想请郎中也没法!
宋乔安有点看不下去,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些安慰。
这风寒发热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在这古代,又生在这样的农家,无医诊治,便是用些偏方也得捱上一些时日才能痊愈。
“嫂子!”
房门被推开,刘氏腆着六个多月身孕的肚子进门来。
“嫂子,安娘好些了吗?”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这刘氏都是“死丫头”地叫,何时见过她这般“慈眉善目”了?
宋乔安撇过头看了一眼,这刘氏不知是孕期水肿了还是咋的,脸越发像个猪头。
这边,刘氏倒未理会宋乔安警惕的眼神,已然走到床边,瞧了瞧,故作心疼道:“哎呦,这小脸苍白的,都瘦了一圈了!”
乔氏擦了把眼泪,客气地端过一条木凳。
“她三婶,劳你挂心了,你身子不便,快坐吧!”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氏一屁股坐下,眼睛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鸳鸯龙凤床,雕花漆木柜……还有那几条上好面料的花被,不经意间翻了个白眼:这宋老大给这女人置办的物件还真不少,尽是好货。
她又瞥了眼乔氏那即便披麻戴孝也掩不住的清丽容颜,油然生出一股恶心——呸!狐狸精!
刘氏的表情宋乔安都尽收眼底,可惜此刻她实在没有力气,只得眼不见为净,把头撇向一边。
乔氏看了一眼,知道宋乔安不待见,回头满是歉意道:
“她三嫂,劳你挂心了!安儿无大碍,你身怀六甲实在不必前来,当心过了病气儿!”
“嫂子拿我当外人不是?”
“这……自然不是!”
刘氏用手示意秦氏靠近,喜滋滋道:“嫂子,安丫头有福气哩!”
乔氏一愣,面色有些难看,“安儿如今卧病,哪来什么福气?”
“呵呵……这你就……”
“咳,咳,咳……”
房门外响起几声重重的咳嗽,宋婆子冷脸背着手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