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到“药丸”“神医”之时,玥忻便觉得场面十分熟悉,等老者确认那位神医姓氏后,只觉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老者所说,与她那日梦中所遇简直如出一辙。如若梦里的一家三口,正是当年的爹娘和自己,那便证明他们曾沦落于此,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追寻下去,没准能够找到爹娘的遗骨。
虽然老者所说姓氏不合,不过想想当年爹娘四处逃亡,隐姓埋名也有可能。
想到此处,玥忻几乎认定,那人就是当年的生父沈昀,那名女子也便是生母王珺瑶。回忆起梦中凄惨的场景,泪水不禁瞬间滑落。
几人不知玥忻为何突然落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青鸢上前扶住玥忻肩头,轻轻晃了两下,紧张道:
“忻姐姐,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哭了?”
玥忻半晌回过神来,顿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抹去脸上泪水。静下心来想想,以上皆是梦中发生,是否属实,还需前去查探才知。于是又看向老者继续问道:
“老人家,您可知那位青年曾住何处?”
“老朽不知,姑娘可去衙门打听,也可询问各地族长,既然能与老朽相随前去打猎,想是就在佥州城附近。”
此事压在心中数年之久,如今终于有些眉目,玥忻不仅心急如焚。替老妇开好药方后,叮嘱老者几句,便拉起青鸢离开这里。
由于此事不能公开去问,只好绕过衙门,直接去找各地族长。
两人先去寻到村里的族长,询问无果后,又接连去了相邻几个村落,最终在一个叫作“石沟子”的小村里,打听到了一些音讯。
当地族长年有五十多岁,之所以记得此桩陈年旧事,是因为那个叫杨宗昌的青年,曾从他那里借过几次银子。族长看他老实憨厚,外加家境确实凄惨,便几次借钱给他。谁知等他妻子死后,过了一段时间,这人也不见了踪影。
族长暗恨自己识错了人,没想到那人竟然如此不讲信用。哪知半年之后,有一日早晨出门,看到院门上挂着一个包袱,里面除所还银两外,还有一封书信。
族长看到信里内容后,才知是那青年所还。至于他人去了哪里,他也无从知晓,只记得他人临走时,还带着一个刚满周年的婴孩。
玥忻忙问此事发生的年月,族长让她们稍等,进屋翻了半天,最终拿着一个账本出来,翻到某处后递递过来。
账本想是年月已久,墨迹有些模糊,外加族长字迹并不规整,玥忻看了许久,才认出以上记载是丰德三十年之事。
丰德三十年?不对啊!依此时间,沈家当年还未出事,父母更不会流落在外,那此人便不可能是当年的父亲。
于是她再三向族长确认,账本时间是否正确。得到族长万分肯定后,玥忻的心顿时又凉下来。
此梦做的当真是怪。
梦里情景确实曾在现实发生,却与她无所干系,若是老天有眼,真想问问苍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何人托梦与她?
族长见这位姑娘来时匆忙急切,现在又露出迷惘之色,考虑再三又问道:
“我见姑娘适才如此匆忙,与那杨宗昌可有什么关系?”
玥忻回过神来回到:
“哦,他许是我的一位远方亲戚,因多年杳无音信,家中急寻已久,方才,才会如此急切。”
“如此,老夫这里还有一个物件儿,是杨宗昌当时抵押之物。既然他已还清所欠银两,此物在老夫这里也无所用处,待老夫拿与姑娘。”
接着,族长又进屋拿出一个紫木小盒,随即交到玥忻手上。
玥忻打开一看,见是一对儿羊脂玉佩,质地属性皆是上乘,玉佩成双,想是杨宗昌与那女子的定情信物。
有如此上乘的玉佩,可见那两人也许是贵族人家,不知因何事沦落至此。回想梦里情景,那女子身染重病,杨宗昌居然没把玉佩直接卖去换钱,是否也有其苦衷。
不怪她初闻此事时,认作是自己一家三口,除年份不对外,其他情景实在是过于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