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玥忻仔细回忆今日之事,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都说最奇莫过皇家事,此次静园之行,倒是让她有所体会。
适才她刚一搭到洛王脉上,便发觉此事或许并不简单,洛王之脉象,并非外力所致,而是天生的心智不全
。
如此简单的脉象,师父当年为何诊断不出?或者说为何不讲出实情?
另外还有其他医者,是什么让他们达成一致,共同隐瞒病情呢?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看到吴总管朝她微微摇了下头,便知此事必然跟他有关。
若是面对平常百姓,或许她会说出实情。现如今是皇家之事,她也不想过多牵连其中,只想尽快抽身,于
是便作出同他人一样的诊断结果。
其实洛王之病,不管起于何因,目前来看,确实也无法医治,如此说来也不算违背医德。
看到太皇太后眸中失望之色,隐隐觉得心里有些阻滞。不过皇家是非之地,还是尽早脱离较好,只希望以
后也不要过多接触。
待回到贺府,天色已近黄昏,今日虽出诊不多,却比往常更加心累,简单吃了些东西,玥忻便早早进屋休
息去了。
次日一早,刚出院门,就见姨父贺迁等在外面。
这段时日贺迁频繁找上前来,也觉不好意思。可事事关系他的仕途,只好拉下脸来不停前来打扰,
尤其昨晚听下人汇报,白日里玥忻曾前往静园,不知是为何事。他身为络州知府,除了贺寿,自己也没去
过静园几次。听说此次还是那边主动发帖邀请,如此要事,不亲自询问清楚,总
归心里不能踏实。见到玥
忻出门,巴巴凑上前去道:
“忻儿,听说你昨日去了趟静园,不知所为何事啊?”
玥忻略一思索,昨日之事也无需隐瞒,便把经过描述一番,刻意略过太皇太后和吴总管,只说是有人领着
前去给洛王看病。
其实昨日回来后,她的心中也有疑惑,正好姨夫前来,便开口问道:
“姨夫大人,忻儿正好也有事请教。那位洛王身为圣上嫡属亲弟,即便身患重病,也该有所传闻,络州城
内反而没有任何音讯。我出门在外多年,也未听闻过此人,难道是有人刻意隐去他的消息?”
贺迁被反问的一愣,他虽贵为洛州知府,对此事也只听说过一星半点,皇家之事素来隐秘,似他这等官员
哪里敢胡乱打听。
他只知早年周太后,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早先与先帝有隙,遂搬到络州静养。
这位周太后并非先帝生母,最初搬过来时,并不受重视。直到某天两位年幼皇子送来,一切供应才有所改
观。不过听说这两位皇子的生母,身份品级皆是卑微,后犯事被处死,剩下两位无人领养,便被送到周太
后这里。
母亲不曾受宠,皇子便也不被重视,所以也没有世人瞩目。
谁料数年之前,其中一位被选为太子,世人才把目光转到这里。至于另一位,当时只听说身染重病,闭门
谢客,内中缘由,却不是常人能知晓的了。
这样一隐就是这么多年,即便现在被封为洛王,除了官场人员,寻常百姓怕早已忘却此人了。
听完姨夫所述,玥忻还是一知半解,只明白了洛王的大概身世,对于病情上的诡异,却无半点眉目。
想的入神,突然被身边青鸢拍了一下,抬头看去,见姨夫已大步流星的越走越远。
“青鸢,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才一个下人猴儿急的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的脸色就兴奋起来。跟你道了声别,见你没有反应
,一溜烟就走了。”
怪不得刚才看他身影有些焦急,想是有什么贵客来访。
玥忻摇摇头挥去脑中的困惑,既然已打算远离皇家,还纠结这些作甚,今日还有几处要去,便带着青鸢二
人向大门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喊声:
“表小姐留步!”
玥忻诧异的转过身去,只见一名下人飞速跑来。心想一大早这是要作何,怎地个个都火急火燎的。
等那人来到跟前,顾不上喘口气便道:
“表小姐。家里来了位客人,说是要找您说话,老爷吩咐小的过来通报一声。”
“可知是何人?”
“小的也不知。”
玥忻想了想,让青鸢先上马车等着,自己则随着小厮又回了前院。
刚到院外,就见外面站着两位侍卫,看衣着,竟是静园的侍卫。心中不禁一凛,也不知此次上门又是何事
?
走进客厅后,一眼看到姨夫正站在座椅旁,喜眉笑眼的同座上人说着话,见玥忻进来,忙招呼道:
“忻儿来了,与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吴大总管,今日屈尊来到府上,特意是来找你问话
,快来给吴总管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