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自己这般低了头了,这人该是顺从一回了吧!哪晓得她大湙王朝的摄政王如此倔强,竟又自顾自地撑起了手臂,摇摇晃晃地将半个身子撑了起来。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辰帝当机立断,伸手直击摄政王的睡穴。
“安禄福!”气冲冲地高喊安公公的名字,辰帝只觉得滔天怒火,无处宣泄。
“老奴在!”远远听见皇帝陛下高喊自己的全名,大内总管安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了辰帝跟前。
“热毛巾!”见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这般模样,辰帝敛了敛怒火,未口出任何责备之言。
一个来回的时间,终是想通了自家陛下此时此刻当是对摄政王毫无恶意的安公公,好歹能神色自若地拧了热毛巾,恭敬地递了过去。
辰帝温柔地替摄政王敷上热毛巾,又一点点用蚕丝被将摄政王裹成一只蛹,这才不耐地对安公公道:“御医呢?今日谁当值?”
“说是周淮生周御医,想来快到了吧!”安公公亦是着急,摄政王这般模样瞧着可是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小李子便匆忙进来,报周御医在殿外侯旨。
“传!”渠清帝王的威仪,无形之中,喷薄而出。
跟着小李子进来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生,纵是一身官服,一身的书香气质仍无法遮掩。
他手里提着医箱,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他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端是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然心急如焚的大湙辰帝并无心欣赏这异于摄政王的纯然风情。在周御医走近的时候,她甚至挥了挥手,免了他的面帝之礼,命他直接给摄政王看诊。
周淮生敛眉垂首,半分不敢耽搁地从自己五脏俱全的小医箱里取了脉诊,深吸了口气,凝神替摄政王把起脉来。
“陛下?”小李子寻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巴巴地望着辰帝渠清。
辰帝闻言回首,便看到自家贴身随侍一副忠犬的模样。
心下微暖,辰帝作势起身,本想顺了小李子的意让他替自己加上外衣,哪成想这一站,竟双眼发黑,头晕目眩地往下倒。
“陛下!”小李子失声尖叫,慌忙要上前去扶。
奈何有人更快,待他回了神,自家陛下已经稳稳地倒在周淮生周御医的怀里。
“陛下?您高热未退?”滚烫的触感隔衣传来,周淮生惶惶不安地将大湙辰帝托扶在怀里。
随即目光无意间再次触及辰帝纯白单薄的里衣,周淮生霎时面红耳赤,一颗心,扑通扑通,杂乱无章。
“无碍!”稳了心神,缓过劲来的辰帝借着周淮生的力道,慢慢地站了起来。
周淮生慌忙压下那一抹无端的失落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赎罪!”
“起来吧!”复又坐回了龙床前,辰帝渠清任小李子极有眼色就这般地替她披上狐裘。
“摄政王怎……”系好狐裘的辰帝话才说了一半,忽地失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