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空寂,寒夜悲凉,和上纯绵的流云,比冰激凌还难吃。
许安庭看着许安哲把自己蜷成一团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床上。
红发摇曳。
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男生似乎睡的很不踏实,梦中,迷蒙间,眉头还紧紧锁起,纤长的睫毛上,在未被窗帘遮住的漫漫月光下。
一两点的晶莹。
皮肤雪白。
许安庭笑不出来,而且她其实也不是多爱笑。
脸像是要僵掉了一样,两唇中间像是要一直塑成现在这样平板成一条直线的模型。
黑夜里似乎有好几双手扯着她的脸,她的眼睛。
她不明白,弄不清,一直也不懂。
她越想,越想不出来。
她不理解。
……明明是你最想用心去爱的人,反而好像是受到你的伤害最多的那个人呢。
你看起来悲伤,我又觉得悲伤。
世界上又没有凭空剪下去两份快乐,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多出两份悲伤来呢。
——这回又是她。
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的那个人。
等到室内终于又恢复的静谧,许安哲梦呓般的声音才隐约。
带着破碎的委屈。
“别再走了……”
……
许安庭把染色剂冲掉。
可是等她从浴室出来,又只是任头发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任红色的水珠子滴了一身。
头发一缕一缕贴在素白的脸上,宛如黑的海藻。
许安庭抱着膝盖坐在客厅飘窗上。
大理石有些凉。
夜晚从没有一些新鲜的别的。
半月朝着地平线厮磨般吻着,云都散了,路灯也熄了。
之后天空上没有光,地面上也没有光。
她其实已经看过很多这样的迷蒙了。
若等到天空再亮一些,就会变成湛蓝色……如果那样的话。
夜晚就结束了。
在她感觉会为许安哲苍白的面色而难忍之时,许安庭的脑海里面却是少年疑惑的目光。
这记忆令她鬼使神差的看向自己的手。
白皙,骨节分明。
指尖儿微曲。
……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