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田的手白皙修长,骨节清秀,如一块美玉雕刻而成,没有一丝瑕疵。琼玴的信正被这样的一双手轻轻的打开,如获珍宝,好一个小心翼翼。这场面,琼田她自己是看不到了,要是她自己看到了,肯定是一副嗤之以鼻,不寒而栗的情形。
“琼田,
芳鉴。
……”
六刀看到琼田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想着在入夜前问候一下,人刚走到窗前,就看到窗前的模糊不清的影子,便收回已经卖出去的一只脚,转身回屋,心想“这美好时刻,可不敢打扰,我还是去睡觉吧!”。
窗前映出来的是,一个女子正在捂着脸,摇着头,还伴着胡乱的跺脚……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这场面任凭谁就是看到一点点,都能自然而然的想出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不过琼田这信看的,确实是起起伏伏的。
第一句,“恩,这个我看出来了。”
第二句,“好像还真是这样的呢!”
第三句,琼田的脸悄悄的,慢慢的红了只是咳嗦了两声,“咳,咳!”
第四句,蓦然间,琼田的心漏了半拍,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散发着温柔甘美的气息。“啊,我的脸好烫啊!”于是噗哧一声笑了,她正是在笑自己,笑自己这般沉不住气,随意一封信就被撩拨了?一脸的娇羞,宛如风中漫天飞舞着羞涩的枫叶!
第五句,“好像没说完,再看看下一句。”
第六句,第七局,第八句。连着又四句,“有点没看懂,是不是讲的女子出嫁的故事啊!”
当看到第九句和最后一句的时候,琼田已经忘了上四句,只是重复感受着这最后的温暖,双手捧着信,慢慢的贴近自己的胸口。须臾,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着光亮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划过嘴角,滴在那封信上。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起来,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涨起了的一层红晕,一想到信的内容,信上的字,就像片片的花瓣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她双手摸着自己的两颊,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脸看起来一定很红。她的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镇静下去,最后很腼腆地一笑。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为了打发时间,琼田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东西,例如,绳子,刀,长条板凳,水缸,厨房器皿等,作为六刀练武的工具,并且快速地制定出一套练武方法,六刀必须按照琼田的要求完成,完成全套的基本功练习,练不完不许吃饭,不许休息。琼田便一脸得意地来到自己的书房,拿起那本自己最喜欢看的《本草纲目》,看了起来。
真正的情形是,六刀时不时地就发出一阵惨叫,不是砸着脚了,就是哪个物件碎了。即使没有六刀的打扰,琼田此刻也哪里看得进去书啊!不由自主的拿起信来,又仔细观摩,回味了一番,突然,琼田大叫一声:“六刀,六刀,快,快进来……”
六刀听到琼田的一声惨叫便飞快地蹿进屋来,心想终于可以不用练这折磨人的东西了。
琼田一脸惨白,手有点发抖,拿着信在案前走了几步,回头故作镇定地对六刀说:“六刀,你赶紧找到郝管家,问清楚我爹娘这次进货要走的路线,我换身衣服,咱们茗琚轩门口碰头,立刻出发。其他的,路上我与你详细说。你准备下快去吧!”
六刀根本不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而是更担心她的身体,她还没痊愈,还处于很虚弱的时期,便说道:“你身体可以吗?要不我代劳吧!”
琼田折好信,去拿衣服,回道:“这雨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了,现在外面依旧下的很大,恐怕以现在的路面,骑马和坐马车肯定是不行的了,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靠轻功。我的轻功比你好,咱们全当互相帮助吧!我的身体没事,放心。赶紧去吧!我爹娘可能有危险。咱们要快。”
六刀一听她说她爹娘有危险,便能理解了,也全然顾不上矫情了。
琼田身穿一身黑衣,今日穿的绸缎锦袍是上上等的材质,据说有在短时间内可以防水的功效,头戴着一斗笠,腰上没有带玉佩,身上也没带佩剑,只带了几件自己没事干打发时间时,玩家里器皿而突发灵感后瞎研究出来的小暗器。
此刻再看她,完全就是一位侠客,半点女子的形象也是找不到的。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的能想到的,所担心的,疑惑的以及自己的计划,都详细的告诉了郝管家,便带着六刀先行出发了。
话说,琼田为什么突然就充满了战斗力,还不是因为看琼玴的信。她在信中,读出来了可怕的言外之意。她在书房再次看琼玴的信时,刚开始看信的激动兴奋、害羞、难为情的各种心绪已然是消退了的,所以信的内容又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越看越感觉中间这一段话越是奇怪,心道“不像是故事,完全衔接不上,也说不通。哪有表明心意的信,还舞蹈动枪的?他走之前要来看我,爹婉拒了,他是要说什么吗?不方便说吗?难道琼玴是要隐晦地表达什么吗?”于是,她拿起纸笔,极其专心地临摹了一遍琼玴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