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被曌皇下令由禁军把守,现在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但是宁国公知道自己不能给苏皇后与太子添麻烦,所以在一开始的口供之中就把他们母子摘得干干净净,承认了刺杀的事情是他想给自己的孙儿出气,圈地也是一时猪油蒙心,他爱财可是对曌皇忠心耿耿。
曌皇念及苏皇后的脸面,本来觉得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是这时事情突然发酵了。
苏府的一个下人突然给曌皇呈上了一件龙袍,并声称这是宁国公要求他保存的衣物。往日宁国公都是紧闭门窗偷偷穿着龙袍,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他们二人。他还拿出来了很多书房里面的废纸,这些纸被谨慎的宁国公一把火点燃放进了香炉里面,但是被打扫书房的他抢救了回来。这是他仔细留存的废稿,内容大多是一统江山成就大业之类的诗句,经过对比确实是宁国公的字迹。
刺杀皇帝的车队,罔顾百姓人命,又对皇位虎视眈眈,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曌皇断没有留住他一家老小性命的意思,只是曌皇实在是没想到因为彻查一件小小的刺杀事件,居然会牵扯出来这么大一桩事。盛怒之下,曌皇下旨抄了苏家,男的腰斩女的编入奴籍,毫不顾及跟苏皇后的多年情分。
但是宁国公有自己的府兵,作为曾经叱诧风云的老将,他虽然英雄迟暮,可他带出来的兵并不是。京城城门关闭,严禁一切人员出入,宁国公负隅顽抗跟曌皇打了三天三夜,城中到处是战乱,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安定。最后还是太子领军攻陷了苏府,才让这一场闹剧彻底平息。
宁国公府的结局丝毫没有改变,苏家的后人之中,唯有苏皇后跟太子还有太子妃留住了性命,好在,乐承荏在苏府被查封之前将那个稳婆救了出来,否则她就要被苏皇后冒着风险灭口了。
乐承藉最大的助力被清除,只是鬼影还没有制成解药,否则乐承荏一定会把稳婆带出来给苏皇后致命一击。
在这之后乐承藉以国库空虚不能远征为由,建议曌皇让乐承荏停战,曌皇惊魂未定,同意了他的建议。但是乐承荏认为战机不可延误,违背旨意一路前进,打下了华耀近乎三分之一的领土,让乐承藉与那些想打压乐承荏的人心生忌惮。但是曌皇生性多疑,眼下让他们死守玖地的城池,怕是忌惮乐承荏功高震主,并不想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
听了李北斯的描述,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的处境,岂非非常危险?”霍则拓看了一眼远方的华耀城楼,嘟囔了一句,“我们已经出关了,曌明如果不让我们回去,那我们就只能前进了。”
乐承荏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所以云淡风轻地看向了李北斯,“那你怎么出来了?”
李北斯叹息了一声,“你这边缺人手,陛下想指几个人过来,但是朝廷里面都是太子的人,他们谁都不想往边境派人,就好像边境是瘟疫似的,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一旁的将领来了脾气,“咱们累死累活拼命给曌明争光,他们倒好,坐在京城里面享福不说,还个个贪生怕死,这合理吗?”
“你来了就好好熟悉一下环境,”乐承荏淡淡地说,“在这边不会很舒适,你得适应一阵子了。还有你这小身板,估计没过冬你就要冻死了。霍则拓,你每天练兵之后练一练李北斯,让他有个兵的样子。”
李北斯一听要练武,脸都变白了,“殿下,我是文官啊,这这这,这不妥吧?”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霍则拓本来就窝了一肚子气,眼下有了撒气包,心里别提有多痛快,“殿下这是为你着想,你可别不知好歹。”
李北斯顶着一张苦瓜脸朝着乐承荏行了一礼,“是是是,微臣遵命。我在朝廷那边还听说一件事情,帝国那边的局势起初实在是不容乐观,朝中觉得能战胜闻人幽的人寥寥无几,都在张罗要不要割地避战。反正……华耀这边曌明已经吞并几座城池了。”
李北斯改口的速度堪称神速,此刻偷偷地瞄了一眼乐承荏,默不作声地转过了头。
屋中其他人一听这话立马炸了,“岂有此理,咱们占的城池是给他们割的?开什么玩笑?”
“但是事情有所反转,听说小灏……玖亲王妃把帝国的彭将军给杀了,帝国那边深受打击,与曌明的对抗逐渐趋于势均力敌。”
“彭将军被杀了?那个人可算得上是咱们曌明的心病了,一打仗就是她,真是烦死人了,”一旁的将领用一种骄傲的目光看着李北斯,“咱们王爷都这么厉害,王妃还能差到哪去?”
“行了,少拍几句马屁,咱们殿下最不爱听这套,”霍则拓打趣地推了一下那个人,“殿下,咱们最近还出去吗?”
乐承荏默默地摇了摇头,“玖地这个月所有人都闭城不出,华耀无论如何前来叫嚣,我们都要按兵不动。”
玖地一锁城门就又是一个月,京中风波平息后,帝国战场也传来了喜讯。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曌皇数月以来苍老不少,拿到这份军报的时候眼角终于浮现了笑容,甚至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刚踏入门槛的德公公见曌皇心情不错,连忙在一旁说道:“难得见陛下笑得这么开怀。”
曌皇把奏折放在了桌子上,笑得合不拢嘴,“我们曌明第一次在正面战场打了个胜仗,这是喜事,朕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德公公一听是这么大个事儿,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恭贺陛下双喜临门。”
曌皇一听,倒有些迟疑了,“双喜临门?什么喜?”
德公公毕恭毕敬地说:“莫婕妤刚派人来传,说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