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玖地而来想必没有好好休息,你起来吧。”曌皇淡淡地说,虽说是关心,可语气里面连最基本的做样子都没有了。
乐承荏没有起身,反而又加了一句,语气格外严肃,“儿臣想为沐灏请求恩典。”
曌皇一看这个儿子居然油盐不进,瞬间怒了,“朕已经下令彻查了,还能冤枉他了不成?”
“刺客看似杂乱无章,在儿臣加入战场之后他们便蜂拥而来,围在囚车附近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集中在囚车,甚至都顾不上守备松懈的父皇以及祖母那边。沐灏是慈安宫的人,也是玖王府的人,身份比起寻常太监自是不同的,她遇险就是有人意图对慈安宫亦或是玖王府图谋不轨。
儿臣在玖地待了许久,也时刻谨记父皇教诲,不敢想些别的,也从未与她联系过。可是父皇,儿臣身后是皇家,沐灏他只有儿臣。他是沐府的嫡子,本就享有锦衣玉食,到底是什么人能对她图谋不轨?父皇前些阵子已经下诏为沐府平反冤案了,沐灏清白无辜,留在宫中侍奉本就是委屈了他,眼下如果性命遭到威胁,岂不是要被别有用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
乐承荏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如果此时不护住闻人袭,那么父皇绝对还会私下处死她。
太后听了曌皇的话,脸上的不悦也是呼之欲出,什么叫做现在不是时候?怎么问责就是时候?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沐灏捞到一点好处,她算是看出来了,承荏是个死脑筋,忍了那么久今日一回来看见沐灏落险自然不想退让,可曌皇非得为了那微不足道的颜面坚持下去。
真是气死她了。
曌皇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一边的苏皇后都不敢上前安慰。就在这时,乐承藉松开了身边的苏梦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曌皇的身边,朝着他行了一礼,“父皇息怒,七弟还不懂事,刚才经历一场厮杀想必还是惊魂未定,说的话也不经推敲。不如一切都等到了丰宁城再议。”
曌皇原本在悬崖边上即将勒不住的怒火,在看见乐承藉之后瞬间有了崩溃的迹象。他想起来,一开始乐承藉也是这样顶撞他才收了闻人依。这一个两个都是这么不听话,根本没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太监不懂事,你也跟着气朕。丰宁城朕看你不用去了,回你的玖地去!”
“陛下息怒。”
这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乐承若踟蹰不前,看了一眼乐承荏,又看了一眼乐承藉,心中的天平也在逐渐倾斜。于是,他做出了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他起身跪在曌皇的面前,无比严肃地说:“父皇,儿臣也在孤啼县那边生活过,七弟受了这么久的苦,自是对他的磨练。父皇也能看出来,玖地这些时日的大小事件,七弟处理得井井有条,儿臣这个做兄长的也自愧不如。如果七弟从前有什么过错,他的功劳已经可以将功补过了,可眼下若是再因直谏受责罚,就有些不妥了。儿臣斗胆,请父皇允诺对沐灏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