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很是悠闲,因为她想了想京郊是不可能出事的。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是刺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太监,也会让皇家因为守备不严失去脸面。丰宁城离京城不远,又是位于南边,所以苏家一定会选择人迹罕至的地方,在侍卫守卫最松懈的后半夜下手。
这个地方,就是丰宁城与京城的过渡地带,因为这里的地界分界不甚明确,就算是出了事,判断该由哪个官府处理也要大半天的时间。效率低下,就给了他们贿赂的时间,如此一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是闻人袭死了也会变成一桩疑案,悬而不解,也不会再有任何人去解。
想清楚了其中事由,闻人袭倒真的比那对心事重重的帝后放松了不少。毕竟什么都是明确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车队很长,行驶需要三四天才能抵达丰宁城,不过对于乐承荏来说一日足够。
秋分顶着乐承荏的脸也是单枪匹马地跑在路上,把跟着自己的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见乐承荏策马而来,秋分赶忙勒转马头然后翻身下马,“属下秋分见过主子。”
乐承荏把手搭在了秋分的肩膀上,“礼就免了,一路奔波,你回京城休整吧。”
“是。”秋分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与乐承荏走到京郊的废弃房屋之中交换了衣物与饰品,随后焕然一新地走出了房屋。
“马也换了,”乐承荏指向自己的马,然后再次检查一番身上的配件,“这马跑得飞快,送到王府里面要多加小心,不要惊动任何人。还有,枫轩后院住了两个沐灏的侍女,你回去躲着点。”
“是。”秋分点点头,牵过了乐承荏骑过来的白马,然后再次火速离开了原地。
乐承荏站在十字路口处等了一会儿,然后驾着马掉转了方向,朝着跟随自己迎驾的随从方向跑去。在这来来回回的路程之中,他有了几个最佳刺杀位置的预想。这次回去就要下达命令,让他们守在不同的位置,随时与他配合作战。
闻人袭的命,是他最珍视的,甚至远超过于他自己。他绝对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
这天晚上,车队陷入了安详的睡梦之中,无事发生。
翌日,闻人袭被放出来短暂地透透气。她洗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问候太后,毕竟这是她在宫外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上的唯一一条大腿。
闻人袭撩起太后的车帘,毕恭毕敬之中又有几分打趣,“太后娘娘,奴才又来服侍您了,您千万不要嫌弃奴才闲了一天,手都变笨了。”
清晨在空气凉爽的树林里醒来,太后的心情明显不错,笑呵呵地对闻人袭说:“笨了就是该打了,息宁,去请藤条来。”
息宁嬷嬷自然知晓太后不可能真的对闻人袭做些什么,于是她也打趣地说:“老奴不敢,这饭菜都要凉了,就让小灏子服侍您进食吧,也算将功补过了。”
太后见状又笑了起来,满怀的笑意都堆在了脸上,“一个两个都是胆子大了。”
听着这边的笑声,曌皇闻声而来,第一眼看见的自然不是和睦的场景,而是碍眼的闻人袭。他没什么好气,却顾及着帝王的面子没有当场发作。于是他看也不看闻人袭一眼,别着头对太后说:“儿臣醒来就听见了母后的笑声,想必是心情很不错了。太医也说多让母后笑一笑,毕竟笑一笑,十年少。”
太后听着曌皇的话,笑意收敛了一些。他们天家母子的对话,永远像史书上面的台词一样刻板,有一堆说不完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却生怕让人觉得不够文雅矜持。于是她沉吟了片刻,想好了措辞,“不错,知足者常乐,哀家活了这么多年了,有你这样孝顺的儿子作为天下的皇帝,哀家很满意。”
曌皇毕恭毕敬地朝着太后行了一礼,“儿臣也很幸运,能拥有像母后这样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