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狸决定要以端正的态度面对,忙调整好面部表情——虽然脸上都是毛,摆整齐尾巴,小心而不失端庄的回答道:“那个。。。。可否借贵洞府避一下雨?”
小小少年竟有些意外,妖们常常争强好胜,最是喜欢且擅长寻衅挑事,这位似乎过于客气了些。
少年呆了半晌,瞧着红狐狸谨慎的小眼神,撇了撇嘴答道:“哦,可。”
随后走到狐狸边上仔细看了看,赞叹道:“真是只漂亮的九尾狐啊!”
“您也是颇为可亲的凡人呢!”狐狸发自内心的回答道。
“呃。我不是凡人,你可不要觉得我可亲又好吃。”说着,小少年摇身瞬息变作了一只没毛的磷甲兔子。
“啊,这是您的真身么?”红狐狸吃惊的围着兔子转了一圈“是一只全副武装的兔子呢!”
磷甲兔子内心有点想骂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是犰狳。”犰狳生来胆小,实在是不太会发火,小小少年一副压抑不发的样子。
“啧啧,神奇啊。”红狐狸还在探究兔子的磷甲,伸出毛爪子戳了戳。
“你.....该不会.....不会不懂变化吧?”犰狳避开狐狸的毛爪,狐疑的问道。
“不瞒妖兄,我是不会的,妖兄可否教我?”狐狸漏出渴望的眼神。
“该不会真的是个傻的吧,九尾狐生来灵力不弱,小心为上。”犰狳暗暗低估,嘴里敷衍道,“你便集中精力想想你想要变化的样子即可。”
犰狳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犰狳回头再看,就见那狐狸已变作一个腰围红皮毛,竖着九条毛尾巴的小小少年,相貌正跟自己的变相一模一样。
“你!你怎可盗用我的模样!”犰狳指着红狐狸,气急道。
小狐狸哪里晓得什么禁忌,精神力一散,“噗”的变成了原来的红狐狸模样,忙作揖道歉。
“枸木!把你爹的木琴拿给他!”洞内传来颇不耐烦的女子声音,犰狳爸爸最近很迷恋人类的风雅之事,闲来常常弹琴奏乐,忙于家计的犰狳妈妈不胜其烦。
“哎!来了!”犰狳高声应道,又转头对狐狸说,“我妈叫我,你也赶紧走吧!”
小狐狸内心大惑不解,趁着这兔子没走,赶紧问道:“妖兄到低是枸木还是犰狳?”
犰狳眉头大皱,“我是犰狳,枸木是我妈给我起的名儿。”掉头便走,颇有一点离傻子远点的紧迫感。
“哦,哦……名儿……妈妈起的名儿……”狐狸心想,“我还没名儿呢……”
狐狸自得了变化之法,日日变东变西,虽然法力有限,变相不能维持,也玩的不亦乐乎。不是变作果子骗鸟儿,便是变作果树捉弄小兽,弄的周遭小动物吃东西前都要拿棍子戳戳,以防咬得一嘴毛。
但每每静下来,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约么是该有个名儿吧,狐狸想,但实在所知有限,抓耳挠腮也真真是想不出来。
小狐狸大部分的信息来源都是听听鸟儿们的聊天,鸟儿们嘴又是极碎的,称呼什么都是极不雅致,诸如:山膏赤豚又跟谁谁吵架了,让她跟那凶脸鹖住一块,一定有乐子瞧;西边梓树上的那只臭美的赤鷩,整日的目下无尘,昨个吃多了兔丘,还朝那锉驴抛了媚眼,驴都惊呆了;如是等等。但凡鸟儿们能说个翩翩嘉公子,窈窕美淑女之类的,小狐狸也不至于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思来想去,总容易犯困,狐狸常常不得其解就睡着了。
不想这一日,却做了个梦,梦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儿,殷殷切切地唤着自己:“云止~云止~”
狐狸醒来时,甚是搞不清状况,这是儿时的记忆?还是自己日思夜想,所以在梦里杜撰的?再回忆那梦境,实在是如云如雾,地点不详,时间不详,人物不详,事件不详,狐狸锁紧眉头,也就觉得仿佛是个熟知的声音,好像从天外传来的一般,又仿佛是在这个树洞里萦绕的。
所幸,是有了名字了,而且并不会难听如红猪锉驴之类。
有了名字的红狐狸聊天欲望倍增,时常跑去找枸木聊天。
犰狳洞口有一朝南的大平台,平台西北面有一极高的瀑布,瀑布下面有一深潭,深潭边植物繁茂,潭中常年水汽氤氲,常有些小兽在潭边饮水嬉闹,很是热闹。
平台高高的伸出来悬在深潭之上,能俯看下面潭子的热闹,能远观飞流直下的瀑布,还能遥看高低起伏的远山,阳光正好时还能借着旖旎的水汽在石台边挂条绚烂的彩虹,是个极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