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颇为坚毅,不知为何,令泠能感到这敬仰确实不带分毫男女间的情.欲。
原本约定第二日来商讨休妻还是和离,没等来令泠,李祜便听瑶光殿传来她高烧的消息。
“还真是时候,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回去告诉王妃,让她少耍些手段。”
李祜冷哼。
前去调查的仵作已经上门,经查验这刘二生前患有严重的咳疾,他肩颈头上还有些密密麻麻地针眼。
府中熟悉他的小厮便道这是刘二家乡治疗咳疾的方式,仵作给出的结论刘二是死于杖责。
但同时,派去勘察的侍卫还发现刘二死前留下的遗言,遗言中传达两个重要信息:
1、刘二是受王爷指使,陷害王妃,悔不当初!
2、刘二自知小命不保,希望王妃能看在自己以命抵命的份上,能赐草席一张!
这案件似乎朝着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现下令泠怀疑李祜有谋害她的心,他不想扯上这种明面上的命案。
原本他不想让府中私事惊动大理寺,但如今看来不得不了。
得知是关于宁王和宁王妃的案件,大理寺卿岑大人颇为为难。
从成亲起,王爷和王妃就成了长安城里妇人小姐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人不知这王妃使手段嫁进王府,却不得王爷待见。
清官难断家务事。
二话不说,大理寺直接将案子丢给刑部,刑部尚书温大人也是同款头疼。
一级一级地无人敢接手,最后便交给新来的刑部员外郎杨瑜。
但为了显得重视,大理寺卿岑大人和刑部尚书温大人,协同杨大人一同赶往王府。
听闻案子有进展,令泠不顾赵姨娘的劝阻便立马赶往墨韵堂。
李祜早就端坐在堂上,见她进来只是别过眼轻蔑地笑着。
“王妃,以退为进对本王可没什么效!”
书中的宁王似乎温润如玉,怎的如今越看越讨厌,她到底是为何看上他的,还一见钟情?
她没心情和他多说,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前来行礼。
府中仵作将案情大致描述一通,并将整理好的卷宗交给大理寺和刑部,两位大人状似认真的模样相互传阅,一边相互发表无关痛痒的看法,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卷宗转交给杨大人。
杨瑜知会,看着卷宗里的疑点,向前作揖问道:“王爷,请问您是否想要陷害王妃?”
立在李祜一旁的侍卫立马呵斥道:“大胆,卷宗上不是写得清楚吗?王爷说没有,如果有还请你们来干什么?”
令泠欣赏这位杨大人不畏强权的姿态,打断道:“杨大人查案需要,还请王爷配合下!”
杨瑜也笑着补充道:“王爷,烦请您再次回答下!”
“本王从未指使任何人要去陷害王妃,这也正是本王疑心的点!”李祜道。
“若是刘二随意胡诌,怎么也得找个无足轻重的人,为何偏偏选中王爷?难不成王爷和他有过节?”令泠不知何时抢过杨大人职责发问。
“本王此前不曾见过他。”李祜道。
“王妃,杖责时,您是否吩咐过人将其打死!”杨瑜转过脸作揖询问。
“没有!当时他死不招认,才打五板子,人就招了,并说出幕后指使是王爷,而后直接命人关押至柴房。”令泠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而后杨瑜问了些其他问题,就准备前往尸检处。
临走前,令泠对杨瑜道:“杨大人,你可别因为对方位高权重,就私下放水!”
同样的话也从身后传来,“不错,杨大人,你可别因为不敢招惹对方,就私下放水!”
令泠转过脸,李祜正吹着茶喝着。
“呛死得了!”令泠小声嘀咕。
“咳咳咳……”
……
杨瑜微笑着摇头,道:“王爷、王妃,下官定会查明真相,让事情水落石出!”
大理寺和刑部尚书只是走个过场,两人便以公务为由离开。
屋内又静得只剩下两人,李祜指尖在桌案上有规律地敲击着,斜眼盯着令泠。
“王爷,和离的事情,考虑得如何?”
李祜心中冷笑,以退为进?
“你若是执意休书,父皇母妃那边你如何交代?”
令泠继续问,倒是先假意替他考虑。
“和离,父皇母妃那边你以为就好交代?”
李祜斜着眼,挑刺地问道。
“和离,我会命人给母妃说清楚,她看到信件自然会明白!但是休书那我就不保证母妃会不会知道那琵琶女的存在!”
他不给自己正眼,她亦是疲乏地转过脸目视前方,手中悠悠地端起茶杯抿着。
“你……”
李祜真是小瞧她,当初赐婚能顺利,母妃可没少帮忙。
无非是看中她们令家是百年大族,在朝中根基深厚。
如今她先发制人告知母妃,她又怎会同意两人和离?
“令泠,本王劝你收起那些阴谋诡计,本王是绝不会妥协!”
李祜拍案而起。
“李祜,你最好不要妥协,和离书尽快给我!”
令泠不甘示弱,声音比那日还高上几分。
说完,人鼓足了气便离开。
李祜愣在当场,好一会才缓过神。
手不自觉地握紧,这女人如今策略转换得够快的,欲擒故纵用得炉火纯青。
她这是笃定自己不敢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