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公子倒也真是可怜,刚才院子里还看不出个什么异样,热水送过去凑近瞧清脸色才知道是个煞白煞白的,似乎疼得很是厉害,难得一声不吭强忍着,那侍仆哭的凶,直呼着“公子…公子…”一盆热水送出来活活染成了血色……这场景我也是头一次见,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几天了……”
她颤了一颤,发白的指尖搅弄着冰凉的袖口,眼神木然到了极点……
浓秀见她不言语,叹了声气,试探道,“二小姐,可是要去看看……”
见绿萝没答话,便走开整理那堆经书去了。
绿萝怔怔地,坐了半晌,等浓秀来寻她时,却不见她人影,等了半天也没踪迹……浓秀慌了神,四处开始寻她,
终于,到了黄昏时候,在一处小小的殿堂中寻到了她,绿萝跪在殿中那佛像前,一双眼呆呆地,满是疲倦恳切……
浓秀上前去唤她,绿萝愣愣的转眼看她,呆呆地颤了一声,“浓…秀…天色黑了吗……”
浓秀吓得不轻,扑过去才看清她脸色不复早上的红润,一双眼底黑乎乎的,眼睛也失了神色,低头看去,她裙子像是跌破了一处,尘灰污了一大片。
浓秀忍不住心疼,看着她说,“二小姐,咱们回去吧。”
入了夜,天色黑的寂静,一重重的夜色包裹着丝丝难以剪断的血气,绿萝颤着步子,终于走到了何柘房门前,夜里三更所有人都睡了,……终于看见这扇门,她松了口气一样,跌坐下来。
绿萝听浓秀向那侍仆打听来的,何柘是遇了贼寇这才受了重伤的,她想起来前生记忆,太平十三年,秋至左右,正是因为天下不太平,浙安兵乱,何伯父死在那场兵乱后。
这日子将近,他既然受了重伤一声不吭,那就必然是有着重要的事发生,绿萝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惶恐,抬眼瞧了瞧那扇窗子,接着走近费力握住窗棱,翻窗而入。
何柘的灯已经熄灭了,他的床距离窗子很近,月光渡来,越发夹杂了秋天的寒凉。
绿萝走近他,紧接着就一道冷声
传来,“是谁!…”
绿萝停住步子,不敢看那帘幕掩住的影子,犹豫半刻答道,“…是我,义兄。”
那床帘背后的人怔了一怔,没有直接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么晚了,阿萝可是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
绿萝截住他的话,“义兄…我有要紧事的,,我是想下山…!”
何柘淡然说了一句,“山下近日不太平,夜深了,阿萝赶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