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大阪,依旧有些残留的寒意。
道顿崛夜市旁边的护城河畔,樱花树虽然已经含羞待放,但是迎着料峭的冷风不禁瑟瑟抖动。
半月形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位名叫山下春树,而又眉清目秀的少年。
只见,他头顶发旋位置,一撮头发高高的翘起,让人看着总忍不住,想去帮他抚平那一撮头发。
在他面前摆着一张写着“占卜”两字的泡沫板。
虽然人流熙熙攘攘,但是没有几个行人关注到他,不过,这不妨碍他等待的耐心。
忽然,三个身穿黑色西装,身形魁梧的男人,驻足街边,朝向山下春树这边打量起来。
“组长,你看那边,有个冒失的小子,竟敢在咱们地盘上摆摊,还是占卜摊……”
首先说话的是新进入组的田中,别看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态度却显得极度夸张的嚣张。
如果不是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估计夸张程度还要大一些。
山下春树闻声看了对方一眼,心里不禁忍俊不禁,大晚上戴墨镜,就不怕走路被马路牙子绊倒?
“好像他叫那个居中的中年男人组长,这装扮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岛国黑恶势力?”
想到这里,山下春树不由得眉头一皱。
虽然魂穿平行空间之前,他早听人说,岛国摆摊不违法,但是就怕各种组收保护费。
据说不是他们家属什么的,很难安稳摆摊。
传说中的麻烦,竟然在他摆摊第一天就遇上了。
这迫使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对方的举动。
想吃一顿饱饭,有时候也是出人意料的难。
“小孩子想混个零花钱,咱们组长是没有那么较真的,不过,他小小年纪,竟然摆占卜摊……
现在就坑蒙拐骗,将来大了还不成为社会的渣滓,这个组长不能放任不管啊!”
自以为洞悉一切的井上组员,一如往常一样,不禁感慨连连。
一颗正能量的心,让有前世记忆的山下春树,陡然生出一种班主任来了的错觉。
可是,对方明明也是戴了墨镜的黑恶势力。
只见那人不但年岁比最先开口的田中大了一些,更有铁塔一样的身形。
远远的看着,如同一堵厚重的墙,堵在山下春树的心里。
他最讨厌随便给别人定性质的人,偏偏又经常遇到。
“前辈讲得有道理,组长,就让田中去给那小子一个舒服的觉悟吧!”
听着两个组员一唱一和,居中的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立刻爆吼一声。
“都给我闭嘴,我说多少次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搞清楚再去决定策略,你们怎么就没有半点记性……”
“嗨!……”田中和井上组员几乎异口同声。
崇尚等级观念的岛国人,对上司,前辈,老板都有迷之顺从。
山下春树细细观察了一下对方,有点意外对方竟然没有戴墨镜。
说好的标配呢?莫非是被马路牙子绊倒过?心里有阴影。
借着橘黄色的路灯,一张冷眉横目大饼脸上,左眼旁边还要三道匀称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看得山下春树不禁咂舌,这果然像个狠角色,难怪叫组长,可是他的伤疤为什么那么匀称呢?
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掠过他忐忑不安的心头。
“出来摆摊的第一天,难道会以被人痛殴一顿而结束吗?以后的饭钱可怎么解决?”
事情总是不等你想好办法,它就已经朝前肆意发展。
山下春树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那位被称为组长的中年人,就在两位组员的簇拥下,踱步到了他跟前。
“小子,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我们大名赫赫的芥川组长。还愣着干嘛,不赶紧施礼,是想挨揍么?
相信你也听大人说过,在南大阪,我们芥川组可是仅次于山口组的存在。”
飞扬跋扈的田中组员口气十分霸道,声带都刺啦出破音,吵得山下春树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耳朵。
可能山下春树的动作激怒了对方,田中组员的声音更加刺耳,鼻孔也变大了许多。
“混蛋,快点施礼啊!”
大概率感觉摆摊的事情要黄,山下春树心中倒也淡然了几分,于是不疾不徐地回了几句。
“你声音太吓人,把我的敬语都震没了,我可还是个孩子……”
“混蛋!你竟敢犟嘴,看我不打死……”田中组员彻底气昏头,挥拳就要打人。
想着摆摊不成,也要碰瓷的捞点饭票的山下春树,立刻咬着牙抬起骨折尚未痊愈的右臂,准备承受对方的打击。
虽然他也害怕反复骨折会留下后遗症,但是眼前饿肚子的感觉,明显比未来更重要。
前世过得辛苦也就算了,这次来到二次元世界,尚未成年的他,竟然连饭票都没人管。
挫折经历的太多,人就会麻木,也会习惯成自然地艰难求生,绝不放弃任何能利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