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安慰着贤妃娘娘。
“可是保护自己却牺牲了别人。”
贤妃站了起来,她椅在门廊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娘娘,您想想,宫里的嫔妃谁不是明争暗斗,就拿顺贵人来说吧!她跟您结义还不是为了给姐姐报仇,还有皇后,为了不想让顺贵人痊愈,连药都不给她送去。类似的事情那可就多了去了,有好些都是我们不知道的。”
“在这宫里,躲在暗处的对手才真正可怕。”
贤妃摸摸自己的胳膊,一想动在汤泉宫的遭遇,她浑身都发冷。
“娘娘,最重要的是姐姐眼前的困顿。”
彩云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贤妃身上。
“是啊!也不知刘华查的怎么样了。”
“刘华机灵,对娘娘又忠心,不会出什么差错。”
刘华和汤泉宫太监总管正在饮酒。
“咱哥俩一同入宫,虽然后来不在一处当差,可是咱俩的感情,那是旁人没办法比的。”
刘华举着酒杯敬着小吕子,浑身上下透着机灵劲。
“那是自然,刚进宫时,我们同在敬事房当差,我们年龄最小,所以最受欺负,每一次你都帮我挨了不少板子,为着这个,兄弟再敬你一杯。”
小吕子虽然知道刘华有求于他,但他也不敢得罪刘华。
“那时你又瘦又小,哪像现在这样又白又胖,是不是这温泉的水养人,养的你跟杨贵妃似的。”
刘华继续向小吕子套近乎。
“是吗?哎……吓得奴战兢兢跌跪在埃尘。这才是酒入愁肠人易醉,平白诳驾为何情!啊.为何情!裴力士!啊,卿家在哪里呀?”
小吕子酒到酣处,一高兴就唱起来贵妃醉酒。
“哈哈,还真有两分神似。”
刘华也起身,搭着小吕子的肩膀说道。
“华哥,你如今留在汤泉宫办案,有什么事能帮的上的,你尽管开口。”
小吕子主动请缨,他想着为贤妃方便,把这件事办好了,贤妃也许以后能帮自己一把。
“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刘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你说,你说。”
小吕子略带醉意的说道。
“这小桂子平时性情怎样?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刘华小声的问着小吕子。
“小桂子平时机灵好动,说话也妥帖,我原本还想着任他当干儿子,助他入宫伺候主子,我岁数大,不招主子们喜欢,可他嘴甜办事也灵活,日后我也有个依靠。可谁知,哎!”
小吕子提起小桂子,竟然有血伤感。
“那你最后见他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用早膳的时候,奥,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主子们来的时候,我让小的们去打扫的时候。”
小吕子努力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他是不是在椰华池附近打扫的哪?”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
刘华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小吕子。
小吕子看了一下银子说:“我真的没有注意到。”
刘华又拿出一包银子,小吕子把银子推到刘华旁边:“当时人太多,我真的没瞧清楚。”
刘华又把银子推到小吕子怀里:“事成之后,我向贤妃娘娘举荐,必定祝你入宫伺候。”
“哥哥这么说,我倒是又想起来了,好像是在椰华池附近打扫。”
刘华的话正中小吕子下怀。
“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打扫时滑了一跤,正在头碰在石阶上,就摔晕在椰华池,因为妃嫔们赶到汤泉宫已到了晚上,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尸体。”
刘华对小吕子描述的惟妙惟肖。
“哥哥说的经过真是天衣无缝,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小吕子把银子收进囊肿,笑的脸上都开了花。
“什么好像是真的,本来就是真的。”
刘华试探的看着小吕子。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是不知道我这差事。”
小吕子也试探性地问着刘华。
“必得和我不相上下。”
刘华坚定的对小吕子说道。
“那如此,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小吕子握住刘华的手,俩个人算是达成了合作。
“我与你亲厚,旁人也许知道,另找两个靠得住的太监作为证人。”
“好,华哥,来,咱哥俩干了。”
“好,干。”
刘华和小吕子继续高兴的喝起酒来。
顺贵人,王太医,绿拂三个人在长春宫,密谈汤泉宫贤妃被诬陷一案。
“想不到姐姐高高兴兴去兰汤沐浴,竟然遭逢此劫。”
顺贵人听王太医说完,诧异的说道。
“后宫的明枪暗箭向来是防不胜防,我自跟随娘娘以来,这样的事情到也经历过几次了。”
王太医话里有话。
“是吗?姐姐之前经常被人算计吗?”
顺贵人好奇的问道。
“小主,细看这宫里的嫔妃哪个不算计别人,哪个又不被人算计。娘娘刚进宫时也和小主一样,天真纯洁,容易相信别人。可自从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身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自然也就学会了如何在后宫安身立命。”
王太医有些伤心的感慨。
“宫里发生的事情真的是骇人听闻,想必也死过不少妃嫔吧!”
顺贵人见机不可失,便顺藤摸瓜想要打听姐姐的事情。
“是啊!后宫的孩子和受宠的嫔妃都不好将养,特别是刚刚成宠,羽翼未丰,却又早早的成为众矢之的。自然是活在风口浪尖上,就好像小主一样,您有没有想过好好的怎么就出了天花。这个天花是怎么得的,为什么十三阿哥有药,你却没有药,又为什么您得了病,那些平日里与您有来往的小主们却又对你敬而远之,哪怕是吩咐底下人来慰问的也是没有。在这后宫生存不是不害人就行了,还要学会怎么防人,这些小主你都想过吗?”
王太医也依计,引导着顺贵人。
“王太医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初来乍到,好多道理都看不透,还请太医多多指教才是啊!”
顺贵人向王太医行礼。
“不敢,不敢,您是主子,千万别跟微臣行礼。微臣今日的话有些多了。微臣只告诉小主一句话,要防着皇后,特别是当小主怀孕的时候。”
王太医提醒着顺贵人。
“怎么?皇后容不下别的嫔妃怀上龙胎吗?”
顺贵人对于王太医的话,她有血惊讶。
“小主仿照娘娘的例子想想,雨花阁是汤泉宫最好的房间,冬暖夏凉,按理说应该由皇后居住,为什么让贤妃娘娘居住哪!进了院子就看到有毒的一品红,一品红害不到娘娘就杀一个太监栽赃嫁祸。还有五年前,皇后就已经害了娘娘一个孩子了,皇后当时和娘娘表面上情同姐妹,却屡次对娘娘狠下杀手,娘娘堕胎之后,她就当上了皇后,否则娘娘生下阿哥,那皇后之位又怎么会落到她的头上。现在她也是千方百计地想打掉贤妃的龙胎,幸亏娘娘早有防备,否则就会像一年前死去的祥嫔一样,非但失。”
王太医娓娓道来。
顺贵人一听王太医说道姐姐,她立即惊讶的问道:“你是说祥嫔?”
“怎么您听说过祥嫔?”
王太医佯装不知,他也惊讶的问着顺贵人。
“奥,没有,只是没听过,有点好奇罢了,你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顺贵人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收起自己的情绪,佯装平静的问道。
“祥嫔娘娘和小主一样,刚入宫没多久就备受宠爱,微臣也给小主把过脉,祥嫔娘娘待人和善,天真烂漫,只可惜天妒红颜,成宠一年多不知什么原因就自缢了。按理说香嫔娘娘乐观开朗,又圣眷正浓,应该不会自杀,我觉得此事蹊跷,就私自查了祥嫔的医疗档案,小主在死前三个月一直都是肠胃不适,恶心呕吐,说是顽疾。可是微臣替小主把过脉,小主身体一向康健,从来都没有肠胃不适。所以微臣大胆猜测,祥嫔当时可能身怀有孕,被人用药慢慢荼毒,直至流产。”
王太医向顺贵人,仔仔细细的说着祥嫔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又会走上绝路哪?”
顺贵人不解的问道。
“祥嫔娘娘的死宫里有两种传闻,一是当祥嫔意识到自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掉胎儿,她气愤难当忍不住质问太医,要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指使太医的人狗急跳墙,命太医把她勒死,然乎挂在房梁上,一种可能是她思念失去的孩子,万分懊悔就自缢身亡了。不过这些都是流言,是不是真的就无从考究了。”
王太医叹息的说着祥嫔的遭遇。
“一个嫔妃就这么死了,没人过问吗?”
顺贵人越听越气愤。
“皇上当时正忙着剿灭葛尔丹的叛乱,这件事情就教给皇后处理,皇后命人查了半天都查无实据,只好当作自缢草草结案。皇上一时接受不了失去祥嫔娘娘,叫人把她的寝宫封了起来,里面阴森森的,空了一年多,不少人都说里面闹鬼。”
“这件事情听起来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顺贵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绿拂见顺贵人有些失态,便替顺贵人掩饰着。
“吓着贵人了,都怪微臣不好,想让小主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却忘记了小主从没听过这种事情,须得循序渐进慢慢相授些好。”
王太医看出顺贵人的失态,他顺水推舟。
“无妨,太医也是为了我好,对了,姐姐那里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顺贵人把自己的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她没有告诉王太医,不想让太多人搅进太多的仇恨。
“贵人身单力薄,什么也不用做,您的力量动摇不了皇后分毫,只要小主能够自保,那贤妃娘娘也就放心了。”
王太医好心的对顺贵人说道。
“只可惜我力量微弱,什么都帮不上姐姐。”
顺贵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娘娘也是树大根深,没那么容易倒下,况且娘娘怀有龙胎,这可是最有力的保护伞,时候不早了,微臣告退。”
王太医起身告退。
“王太医好走,绿拂,送一下王太医。”
待绿拂和太医走后,顺贵人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姐姐果然死的冤枉。”
顺贵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乾隆,香硕格格,王朝,李玉四人微服私访。
街上异常繁华,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聊天声,此起彼伏。
“天天在行宫里坐着,听那些大臣说什么乾隆盛世啊!国富民安啊!朕的耳朵都长出茧子了。”
乾隆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象,不由得高兴起来。
“你们中原的大臣就知道拍马屁,动不动就是皇上圣明,皇上万岁,难道多说几句万岁就真的能活一万岁吗?”
香硕口无遮拦的说道。
王朝和李玉立即制止道:“大胆,皇上面前不得胡言。”
“无妨,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乾隆大声的笑着,他对于香硕直爽的性格竟然有些爱不释手。
“我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这都是实话啊!”
香硕继续激怒乾隆。
“格格的意思是皇上南巡,就应该去百姓堆里瞧瞧,要不然坐在行宫听大臣们奏报,跟坐在皇宫里有什么区别?”
李玉怕乾隆真的不开心,便解围道。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乾隆还是笑呵呵的乐呵,他在香硕这里,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候一个瘦了吧唧的男人,撞了乾隆一下,把乾隆随身所带的玉佩偷走了。
王朝敏锐的追过去,边喊边追:“抓小偷,抓小偷。”
那个小偷拔腿就跑,王朝穷追不舍,香硕格格从另一条街截过去,两个人把小偷堵到一个胡同里,最后两个人把小偷暴打一顿,拿过玉佩。
王朝抓住小偷来到乾隆身边问道:“黄四爷,如何处置?”
“当然是把他交到官府惩办。”
乾隆观察着小偷说道。
小偷立即跪下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们了,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人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做这种事情,家里老婆孩子,还有老母亲都等着吃饭呐?”
“不要用这种理由,你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做,非得用这种方式挣钱。”
王朝不相信的反驳。
“大爷,我们家本来有两亩地,可是被知府征用了,说皇帝要南巡,道路要扩建,我们家的地正好在路边,好好的良田硬是被填平了,那两亩地是我们家的命根子,没有地我们可怎么生活啊!我们村有人被掘了祖坟,还有的人连房子都让人拆了,逃荒的逃荒,饿死的饿死,根本活不下去啊!不瞒你说,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小偷说着自己家的悲惨遭遇,一个大男人竟然流出了眼泪。
“何廷模费尽心思邀宠,早就告诉他不要扰民,哎!走,李玉,回到行宫即刻就传何廷模。”
乾隆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李玉和王朝急忙的追了上去。
“皇上,不逛了,这才刚开始,您不是说想吃江苏的醉鸭吗?就在街头。”
李玉边追边喊。
“再不走,流民就要进京城了。”
乾隆着急的脚步带风,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香硕格格把荷包拿出来:“想不到你这么勤政爱民。
香硕转头对小偷说:“把这个拿去吧,还有这个玉佩拿去当了做点小生意!”
乾隆看着自己的玉佩,被香硕夺去,他笑着说:“呵呵,你倒会借花献佛。”
“反正一个玉佩,对您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香硕满不在乎的回答。
突然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经过,马速超快,一路上尘土飞扬,搅和了面馆里所有的面汤,引来几声骂声。
撞坏了菜贩子的菜,还差点撞到一个小孩。这个不满三岁的小朋友正好找不到娘了,他懵懂不知,哪知道马的危险!马上就被撞伤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王朝纵身一跃抱起孩子躲过马的官兵。
“这是哪里的官兵,这么猖狂。”
乾隆满脸气愤的说道,他的好心情都被搅坏了。
一个平民站在乾隆的身边摇着头叹息道:“还能是哪里的,江苏知府的呗!”
“这个何廷模。快走。”
乾隆已经火冒三丈。
“这个江苏的地面该治治了。”
香硕在心里喃喃的自言自语。
四个人大步流星的回去了。
乾隆回道行宫之后,就让人把何廷模叫来。
乾隆训斥何廷模,香硕格格在门口偷看。
乾隆拿着扇子扔到何廷模的帽子上大发脾气。
“这就是你要给朕看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江苏街道,小偷竟然偷到朕的身上来了。”
“臣有罪,臣立刻把小偷捉到临池处死。”
何廷模以为皇上是为小偷的事情生气。
“临池处死,我看你是想要临池处死。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朕一早就发出通告,不要因为朕要南巡就扰民,违逆者革职查办!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邀宠,你变耕为路,吞没良田,拆房揭瓦,更有甚者,竟掘人祖坟,若我早知道朕一路踏的是老百姓的祖宗,朕情愿永世不再南巡。因为你,多少老百姓没了赖以生存的良田,你可知这一亩三分地是他们全家的口粮啊!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老百姓?你拆了别人的房子,让百姓风餐露宿,自己却吃的腰满肠肥,你睡到半夜,难道不怕饿死的冤魂来向你索命吗?”
乾隆气愤的数落何廷模。
“微臣罪该万死。”
何廷模听着皇上的数落,他吓的有些发抖。
“万死,你有几条命让朕砍?”
乾隆龙颜大怒,他瞪着何廷模,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臣罪该一死。”
何廷模吓的满头大汗。
“何廷模缴旨扰民,最大恶级。交内务府革职查办。”
乾隆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对何廷模本来给予很大的厚望,现在他已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