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室外的走廊里安放着一张矮凳,每天下班后,秋莎都坐那里,无聊地发呆,血红的阳光,从高高的教学楼上慢慢西移,糊了层白石灰的楼房外表,石灰粉剥落得厉害,已经变得斑驳。
她仍然在思念着老屋,,那个从出生以来就从来没有这么长久地离开过,滋养她成长,给以她无数个梦幻的地方,思恋老屋里的亲人——大哥和父亲,他们一个在阴间,一个在阳间。思念旧日的温暖片段和一起消磨的旧时光。
每天夜晚,秋莎在新寝室里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关于老屋里过去的梦和正在发生的梦,她常常因为紧张的梦境而惊出一身大汗,她害怕黑暗,害怕做梦,而一个甩不掉的梦魇一直缠绕着她,令醒来的她非常不安。
漆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秋莎和漆澈的关系也不会发展得如此的快。
秋莎静静地等候着月底的工资,对于第一个月的工资,怎么花,怎么用,她早就在心里计划好了,首先要孝敬父母,其余的留给自己做生活费。
上班后的第十天,躺在床上的秋莎,正被一夜做着的怪异梦境所纠缠折磨,父亲大哥大姐在老家,在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事,争吵着,非常激烈。。。。。。
“嘭嘭嘭”,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惊醒了秋莎的梦,外间的冉老师起床,穿上外衣,连忙起身打开了木头门。
“喂,谁呀?”
“我,学校的。”来人急切地问,“秋莎,秋莎起来了吗?”
“还没起床吧。”冉老师一看是刘副校长,回答道。
“什么事?”秋莎来不及擦掉额头上被梦境惊吓出的冷汗,翻身爬起了床,发现天色已明,她披上一件外套,胡乱地蹬着一双拖鞋,朝门口走来。
学校的刘副校长正站在门外,朝着里间喊:
“秋莎,你父亲得了急病,你家里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回家。”校长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
“那我只好请假噢,刘校长。”秋莎心里一惊,急忙说。
“没事,你就先回家吧。”刘校长安慰地说。
秋莎收拾好行李,急冲冲地走出了六里地,冲到了那个叫扯谎坝的车站。
这个车站,与坡地上的乡场相连,斜坡的的左侧是一个镇卫生院和零星的商店,光秃秃的公路边,栽着大拇指般细小的桉树。
公路边有两家小餐馆和一家脏乱的小商店,一辆汽车一晃而过,尘土扬起一仗高,农田里的庄稼都扑满了铺天盖地的黑灰,可怜的小桉树差点被卷起的一股黑灰刮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