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虎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出门了,天天窝在家里,连偷鸡摸狗的事都很少做了。这样的日子,以前可是左邻右舍做梦都想梦到的事情。
蒋虎无力地坐在板凳上,脸色十分苍白,双眼深陷,时不时地干咳一下,骨瘦如柴,病恹恹的一丝活力都没有。
几日前,蒋虎在瞎老头的药汤治疗下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蒋虎得意忘形,以为好了就好了,所以那天忘记了瞎老头的叮嘱,独自偷偷跑到了后山摸鱼去了。
一时兴起,却忘记了回家的时日,等到月上梢头,这才意犹未尽的缓缓归来。但就在他快到村子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晚的月亮十分明朗,月色竟也十分醉人,迷迷糊糊之间,竟然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等到一觉醒转,蒋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怎么就到了乱葬岗,那一个个矮矮的坟丘,将他围在中间,显得十分诡异恐怖。蒋虎吓得滚尿流,双腿发软的爬回了家里,从那之后,就病成了这样。一开始蒋虎觉得药汤能治好自己,所以就没去找瞎老头,等他后来想起瞎老头的叮嘱,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根本走不了路,而且越来越惧怕阳光,所以更不敢出门了。
现在,蒋虎只能寄希望于药汤了,一天恨不得把所有的药都熬了,希望可以治好自己的伤势。
蒋虎将药汤倒进木盆里,看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蒋虎苦笑不已。都怪自己啊,得意忘形,自以为是,真是自找苦吃。
蒋虎脱下脚上的鞋,将脚缓缓放进木盆里,那滚热的开水,蒋虎却一丝感觉都没有,双脚冰凉,似乎伸进了十二月的寒水里。
蒋虎轻咳一声,嗓子却十分干燥,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了许久,极度虚弱的蒋虎不知不觉得的靠在椅背上又睡了过去。
蒋虎睁开眼,四周围一片漆黑,不见丝毫亮光。蒋虎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劲儿,他向前快速的奔跑着,耳边风声呼啸,周围的黑暗却无边无际。蒋虎跑了许久也没有跑出这片黑暗,索性不再向前追逐,停下脚步慢慢地走了起来。
“吱吱吱”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蒋虎停住脚步,侧耳仔细的听着,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近啊。蒋虎转身在黑暗中寻找着,但找了半天却也没有找到声音到底是从那里传来的。
“怪了。”
蒋虎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汗水道,但隐约间,似乎一股奇怪的味道传了过来。蒋虎仔细嗅了嗅这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一股腥味,而且很熟悉啊。
蒋虎感觉刚才摸汗的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抬起右手,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但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蒋虎将手伸到鼻子前一闻,那股刺鼻的腥味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是血。”
蒋虎忽然惊道。他没记错,那日脚上受伤之后流了好多血,就是这个味道,难道自己头上也受伤了?
蒋虎赶紧伸手向自己的头上摸去,猛然间,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被蒋虎攥在了手里。
“这是?”
蒋虎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手再次细细的摩挲了一遍。
“是……手。”
蒋虎一声大叫,头上猛地一紧,那双手似乎要将自己的头捏爆一样,忽然力气大的惊人。
“不。”
蒋虎一声大叫,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汗流浃背,蒋虎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看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他做了一个梦。蒋虎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确认不是血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蒋虎虚惊一场,水应该凉了,蒋虎将脚拿出木盆,打算倒掉盆里的水。
江湖一低头,却愣住了。那原本黄褐色的药汤,现在竟然黑漆漆的一片。在那黑漆漆的药汤上面,密密麻麻的飘满了一层蚊虫的尸体。
“老爷,我们农家人可就靠这些牲畜庄稼过活了啊,这一下子丢了这么多鸡鸭,我们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大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满地打滚哭喊道。言不惑满脸尴尬,低声对着刘师爷道:“怎么回事,沂泽最近有来外人?”
刘师爷轻咳一声道:“回老爷,咱们沂泽目前已经很少来外人了,每一个进出的人都按照规定登记了。”
“那这是……”
“大人稍安勿躁。”刘师爷低声道:“最近可是黄鼠狼出没的季节,这东西抓鸡可是能手啊,而且都是拖走吃掉的,顶多就是黄鼠狼闹得凶了点,大人不必担忧。”
“哦。”
言不惑闻言点点头,转过头清清嗓子道:“王大婶,丢鸡鸭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好了,本县派衙役去几个调查一下,你快起来吧。”
“大人,我们可是靠这个生活的啊,在你的管辖之下丢了鸡,我们就任由它丢了吗?那我们日子可怎么过啊。”